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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陳後儒這時候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卻是沒來由的一緊,說不出是喜是樂,是憂是懼。陳後儒之前就沒有見過活著的修仙者,陳後儒走上修仙練氣的道路,雖然是從修仙者哪裡得到的傳承,但是那個傳承太過於詭異,甚至有些匪夷所思,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陳後儒憑藉死去的這些修仙者的傳承,走上了這條修仙的道路,這幾年來,伴隨著修為的增長,孤獨、無助、和嚮往等複雜的情緒也在滋生。所以,藉助這一次遠遊,也有憑藉著死去的修仙者在陳後儒腦海中留下的隱約的記憶絲線,探求修仙者的蹤跡的意思。於是陳後儒一路向西,要去尋求這個世界上的修仙者的印跡,一路上風餐露宿,顛沛流離,伶仃飄蕩,其中苦樂,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現如今,在這樣的巧合下,陳後儒終於遇到了自己心目中渴望已久的修仙者。而讓陳後儒驚懼的是,自己在這個修仙界的小白菜豬,竟然在第一次遇到修仙者的時候,就攻擊了高階修仙者的靈獸。而在陳後儒從自己從修仙者手中得到的《異世見聞錄》中獲得的記憶中,記錄有高階修仙者視低階修仙者為螻蟻,一言不合,動輒打殺的種種,歷歷的在陳後儒的腦海中閃現。

在烏梅生的《異世見聞錄》錄中記載,修仙界裡,是沒有所謂的名門正派還是邪魔外道的,修仙者們追求的是天道,在追求天道的時候都是逆天而行,都是講究的是優勝劣汰,如果在這種時候,一味的與世無爭,一味地諸事避讓,就只能是淪落為強大的修仙者的墊腳石。所以,修仙界沒有善惡,沒有禮義廉恥,沒有正義或者邪惡只有更強大的力量,只有自然界最本質的,最赤裸裸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如果要給修仙者真正分出一個正義或者邪惡的話,那麼最大的區別或者就是二者修行功法上的區別,一些修仙功法講究的是徐徐緩進,水到渠成,功法較為溫和,雖然進展緩慢,但是不損人利己,不會不擇手段,這類功法雖然與天爭命,但是不傷人和。另外的一些修仙功法,追求的是法力突飛猛進,威力強大;有些甚至不擇手段,修煉過程過於陰狠惡毒,隨著功法的精進,卻會逐漸行為偏激,迷失掉人的本性,甚至變得極度嗜血殘忍。

但是功法中正平穩不代表著為人就會中正平穩,也有很多修習正道功法的人,經常表面上仁義道德,暗地裡男盜女娼,還經常打著一些除魔衛道的旗號去幹一些陰險卑鄙的小人行徑,而修習所謂魔道功法的一些人,如果不迷失本性,雖然隨心所欲,反而真情真性,也不是沒有的。

所以,修仙者和世俗界人心是一樣的,和世俗界不一樣的東西就是,修仙者只有弱肉強食,只有優勝劣汰。無論正邪雙方及其他修仙派,口頭上怎麼說的,但實際上執行的都是弱肉強食的那一套。功法境界高的修士,視低階修士為螻蟻,一語不合,就一擊滅殺,這都是常有之事。

就在陳後儒腦海中翻騰這些險惡的修仙界的記載的時候,那灰衣布袍的老者待眾人都下了青蛇,手一揮,青蛇頓時消失不見,然後灰袍老者眼光一掃,就向陳後儒看了過來。陳後儒感覺到一道強橫的神識將自己渾身上下掃過一遍,陳後儒感覺自己的渾身都裸裎在這個灰衣布袍的老者面前,五臟六腑放佛被翻看了一遍一樣,連身上的毛孔的大小深淺都被探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一股巨大的威壓壓在陳後儒身上,陳後儒頓時口中又一甜,一口獻血又噴了出來。

那灰衣布袍的老者看到陳後儒又噴了一口血,竟然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嗯,不錯。”轉頭對身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道:“虞誠,你將回春丹拿一顆給他吃了,治療一下他的傷勢,等他傷勢好了以後,再把他叫過來,我有話問他。”

那個叫做虞誠的青年低頭應道:“是。”然後從衣襟腰帶上的儲物袋中拿出一顆碧綠的丹藥來,遞到了陳後儒的面前。

陳後儒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小命是暫時的保住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只見那個丹藥有鴿卵那麼大,通體碧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陳後儒猶豫了一下,然後二話沒說的接過丹藥,丟在口中,一口吞了下去。

丹藥一下肚,陳後儒立刻就感到一股強大的生機從丹藥中散發出來,陳後儒趕緊運起水療術,在渾身的太清靈氣的引導下,那股勃然的生機迅速的竄過陳後儒全身的各處經脈,血肉和五臟六腑。陳後儒頓時感覺到全身的經脈、血肉和肺腑中的傷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全身的疼痛在迅速的衰減,在運行十個周天的時候,陳後儒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已經恢復如初,渾身充滿了旺盛的精力。陳後儒並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再次運轉水療術,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以後,感到經脈已經運行的全身順暢的陳後儒站起了身來。

沒有等到虞誠過來呼喚,陳後儒徑直走到了灰衣布袍的老者前面,躬身一禮道:“晚輩陳後儒,感謝前輩的留手之德。”

那灰衣布袍的老者點點頭,道:“你叫陳後儒。是那個門派的修士?因何到此?”

陳後儒又是一躬身道:“晚輩是順德州長治縣人士,因緣巧合,走上修仙道路的,晚輩並沒有加入什麼門派。去年秋闈,晚輩未能中舉,於是遠遊散心,閒行至此,因聽說本地有鳳來棲,起了好奇之心,便來探看,今日剛到,尚未曾探看,卻見青龍迎面而來,心下大驚,誤會出手,幸青龍通靈,未有傷損,否則晚輩百死不能贖其罪。”

陳後儒回答的時候,那灰衣布袍的老者看的仔細,見得陳後儒言語謙卑,神色坦然,鎮定自若,不似作偽。於是微微點頭,又問道:“適才我用神識查看,見你修為才是練氣九層的修為,但是靈力渾厚,勝於同階,另外你生受小青一擊,雖未擊中正面,但是也是隻被擊退三丈來遠,肉體傷損,並不甚重。這在散修之中,頗不常見,你能否告訴老夫,你是修習何種功法?”

陳後儒回道:“弟子修習的法訣,叫《癸水真訣》,是水系功法,另外,弟子因緣之下,修習有叫做《無爭拳譜》煉體功法,所以經脈皮肉,較一般人寬厚。”

老者微一沉吟,道:“可否將你的功法讓老夫一觀。”

本來,在修仙界,一個人的功法和法訣,是一個人的隱私,是不可以輕易的示之於人,別人也不能隨便探問。所以,灰衣布袍的老者,探問查看陳後儒的功法的做法,是非常失禮的事情,但是,這時有點情況特殊,一是灰衣布袍的老者的功力高深,遠超陳後儒,此是形勢不由人;其次是陳後儒是散修出生,之前和修仙界沒有打過任何的交道,修仙界的常識和忌諱,陳後儒都是不甚了了。雖然覺得這個提議有些不合適,但是,陳後儒還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以後,卻是將手伸進自己的包裹中,順勢將“癸水真訣”和“無爭拳譜”從圓球空間內拿了出來,然後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灰衣布袍的老者。

灰衣布袍的老者接過陳後儒手中的玉簡,然後用神識查看。看《癸水真訣》的時候,他粗粗的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修仙界很常見的一部水系術法,順手就遞還了陳後儒。再拿起《無爭拳譜》,神識探查過去,卻是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立刻將功訣還給了陳後儒。而是放在手中,撫摸了一下,對陳後儒道:“嗯,是煉體功法,不錯,想不到現在還有人修煉這種功法。”言下之意,頗有些意外和不以為然。然後他沉吟了一會,對陳後儒道:“我是天南大陸的修仙門派北溪宗的長老李戴成,本次來此,就是帶領宗門的煉氣期的弟子,前來探索這個鳳凰密境,現在老夫有個提議,你看可否。”

灰衣布袍的老者沒有停頓,繼續道:“你雖然有些機緣,無意中走上仙途,但是我看你資質有限,功法也是一般,又無師長指點,也無日常修煉的場所,修仙的‘法地侶財’,你一項也無。如今,我看你的功法,還有了誤入歧途之兆。修仙之路與天爭命,期間各種艱難坎坷,不可言喻,如果你今後還是沒有宗門收留,以你半路出家的一介散修,載沉載浮,不僅修為進境會極為緩慢,練氣大成就會很困難,更遑論想要築基了,煉氣期不中途隕落,身死道消就算是福大命大了。”

“老夫看你修習的功法雖然一般,但是勝在法力渾厚,體質也叫常人堅韌,所以特許你這次進入這個鳳凰密境,去幫我去採取一些靈藥靈植和礦石材料,如果有所收穫,老夫就允你進入我北溪宗,做一個雜役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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