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蔣曇兒在她死的時候,假惺惺哭得那些話,她的怒火便忍不住冒出苗苗來。
為了她好,所以害死她的親人,為了她好,所以榨乾她所有的利用價值?
孟氏一直看著她的表情,聽到頌音這話的時候,只覺得她眼神都凌厲了許多,面色冷淡,透著一股狠勁兒。
“你……有信物?”孟氏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話中最重要的東西。
“我幼時的襁褓,裁下了一塊繡樣,上頭的繡法以及圖案,應該和大哥丟了的荷包一模一樣。”頌音又道。
“你怎麼知道你大哥的荷包丟了?”孟氏皺著眉頭。
頌音來謝家之前,壓根就沒見到過謝寄凌,可如今她對謝寄凌的瞭解也太多了些,丟荷包這樣的小事兒都清楚,很難不讓人覺得她就是早早準備好,探好所有消息才進門的……
“我不止知道東西丟了,而且知道我的繡樣和他的荷包,如今都在蔣曇兒的手裡,她不希望我來認親,所以將東西藏了起來,不過……這些事情已經都不要緊,因為沒有誰規定,認親一定要按照你情我願的方式來,我現在這樣出現在這裡,也挺好的。”頌音說著,非常滿意地笑了一下。
她不是已經入了謝家嘛。
“……”孟氏張了張嘴,話被噎住了。
她想說,如今這方式充滿強迫性,導致她一家子都寢食難安啊!
可人家的信物都被偷了,那能怎麼辦?
孟氏乾笑了一下,不由自主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她實在是忍不住,又憋了一句,道:“那你就不怕……老爺永遠都不拿你做親生女兒……”
“身份與活著相比,不值一提。”
“活著?誰?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嗎?”孟氏沒聽懂。
“自然是你們。”頌音格外的認真。
“……”孟氏嘴角直抽抽,得,這話她就不該問,什麼活著死了的,這位嘴裡頭就沒有一句吉祥話……
不過雖說她沒從這姑娘身上感覺到惡意,但卻感覺到了無法探究的神秘,年紀輕輕的,身上像是蒙上了千層霧,詭異又奇怪。
孟氏心裡也算著時辰,特地耗一耗外頭那個蔣固安,所以故意多坐了一會兒。
覺得將人晾得差不多了,孟氏才問頌音:“既然有這口頭婚約,那你是不是要……出去見一見這蔣二公子?”
“那當然。”頌音也正等著呢,答應的特別乾脆。
孟氏心頭一跳。
不是說情愛是爛腸子的毒藥嗎?!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明明就是餘情未了啊,她懷疑這小丫頭剛才的話都是故意誆她玩的!
頌音要見,她也不好攔著,只能乾笑著陪著一起出了門。
外頭,蔣固安已經等得煩躁至極,但他仍舊耐著性子,每隔一段時間便擲地有聲的斥責謝家欺辱百姓,以至於外頭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在下雖不是權貴出身,可也憑著自己的本事考取了功名,你們謝家就算有侯爵,也不能仗勢欺人私下關押我的未婚妻!倘若今日你們不將她放出來,在下便是血濺三尺,也要想世人瞧瞧,宣肅侯是如何欺壓百姓的!”蔣固安振振有詞地喊道。
他的憤怒隨著人群聚集而消散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鎮定。
鐵骨錚錚,一身白衣。
筆直地站在那裡,那骨氣彷彿經得起任何淬鍊。
頌音出現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年少氣盛又百折不屈的蔣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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