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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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姜律野闻言，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直到肖芷掐着他的手才反应过来。
他白着脸问：
「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平白无故要撤销我的职务。」
他苦熬一年，拼尽全力拿下好几个大项目才争取来的职位。
凭什么还没坐稳就要被撤职。
他不服。
质问的话刚到嘴边，他脑子里立马想起我，以为是我在董事长面前打他小报告。
想到这，他顿时松了口气。
为避免说错话，他只好压着心中的质疑，企图从只言片语中解出被撤职的缘由。
他试探问：
「是不是沈真真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您别听信她的谗言，自打进公司以来，我向来兢兢业业，从没有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情，甚至我还给公司拿下了还几个大项目，让公司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自问对公司有功的，公司没理由罢免我的职务，更没有理由开除我！」
说着，他越发坚定自己对公司的付出。
他努力一年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董事长听完他的话，看到他眼底的执拗，沉声叹气：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吗？」
「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亲手开除沈真真的。」
随后便叫来一旁的特助，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打开后递给姜律野。
「你看完这份文件后，很多疑问自然会有答案。」
姜律野颤抖着接过，看完后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满脸不信，呢喃自语：
「不可能，我的职位怎么可能是沈真真担保换来的，她业务能力这么差，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你们一定是被她骗了！」
「我才是那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一定是！」
一旁的肖芷见状，刚想开口，但看到神情严肃的董事长后立马闭口不语，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姜律野还沉浸在文件中无法自拔，压根没留意肖芷的小举动。
董事长见他还这么执迷不悟，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特助。
对方收到信号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当年对肖芷的处罚文件，怼到姜律野跟前：
「这是一年前董事会对肖芷事件的完整处罚结果。」
「若是完全按照上面的处罚执行，你早就被开除了，更别提今日还能站在这开庆功宴。」
「你今天所得的一切都归功于沈真真，若不是她在身后帮你，你根本不会有今日。」
姜律野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处罚文件，满眼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是假的，没就职总裁之前，我也是高管，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没听过这份处罚文件。」
「是不是你联合了沈真真来骗我，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见我掌权不爽，设计要拉我下台！」
「我不服，我要求召开董事会！」
他本身就有监管不利的嫌疑，这件事他自然得避嫌。
又因我得知出事后，先一步提出解决方案堵住董事长，力缆狂澜才将这份原始处罚文件拦下。
后来通知下发的文件是处理过的，他自然就无从得知原始处罚内容。
要不是我，他的总裁梦到此早就止步了。
董事长见他依旧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随即摇摇头：
「不管你信不信，你被撤职这件事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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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律野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不再是满腔质疑，反倒是泪眼婆娑。
肖芷见状，想出口安慰姜律野，但碍于董事长在又不敢开口，只好躲在姜律野身后，暗自祈求不要被殃及。
片刻，姜律野抓着文件的手指已然泛白，红着眼眶问：
「就算总裁职位是沈真真替我担保的，可为什么要开除我！」
董事长闻言，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姜律野真的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抬眼看了一下他身后的肖芷，冷声道：
「招揽一个曾经损害公司巨大利益的人回来，还给她这么高的职位，公司不需要这样愚蠢的带领人。」
姜律野顿时哑口无言，想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过是替肖芷出口气，争个公道而已。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董事长接了个电话后就匆匆往外走。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此刻变得寂静不已。
在场人眼观鼻鼻观心都沉默不语。
只有姜律野，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处罚文件，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肖芷在他耳边叫了好几声，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半晌，周围瞬间议论四起。
「真没想到姜总的职位是这样来的。」
「亏我们还以为他是凭靠自己的努力，还打算将他立为榜样，向他看齐，真白瞎了啊——」
「沈副总这样为他好，拿自己前程作担保给他争取来总裁职位，可他转头就开除了人家，还要给仇人出气，让沈副总给她跪下道歉，当真是忘本第一人。」
「这件事如今被捅破，以后哪家公司还敢找他，他的前程在今天算是彻底毁了。」
肖芷见董事长一行人走远，迫不及待为他辩解：
「你们胡说什么，律野哥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样，他能力很突出的，更何况，这件事根本不是他的错！」
「这一切都是沈真真的错，当初我分明已经道歉了，可她却一直揪着我不放，还在董事长面前胡说要将我开除，害我找不到任何工作，只能沦落到捡垃圾，律野哥不过是为我讨个公道而已，有什么错！」
肖芷以为她这番话会得到同事们的认同，会为她去跟董事长求情，却没想到压根没人买她的账，反而被骂的更惨。
「要不是你当初自作聪明，非得给合作方送蛇，事情根本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你自食恶果，现在还有脸怪沈副总？」
「就是啊，姜总也是个拎不清的，沈副总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竟然为了肖芷这样的人就跟沈副总分手决裂，真是眼瞎分不清好赖。」
「董事长的决策没错，若是当真让他当了公司的领头羊，真不知道公司会被他霍霍成什么样，公司还有前途可言吗，更别提带领我们进步了。」
这些人越说越起劲，恨不得立马将他们痛扁一顿。
而这时，人事拿着姜律野的开除通知姗姗来迟。
姜律野看到通知书上鲜红印章的那一刻，他彻底慌了。
不是做梦。
这件事真的，他真的被开除了。
同事们的议论声在他耳边不断放大，他再也受不住他人的指点，落荒而逃。
6
刚出门没一会儿，姜律野就收到一封来自董事长的邮件。
他忍不住捏紧手机，激动抓着身旁的肖芷喊：
「我就知道，我为公司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董事长不会这么轻易将我撤职开除的，他一定是后悔了，想要挽回我。」
「就沈真真那废物还想跟我比在董事长心中的分量，她也配？」
肖芷闻言，也跟着喜上眉梢，以为命运之神终究还是眷顾着她，脸上顿时扬起笑意。
「她除了会甩几句嘴皮子外，其他哪一点都比不上你，董事长肯定是发现沈真真的真面目，他才及时止损，免得真的损失了律野哥你这样的人才。」
话音刚落，姜律野看完邮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等肖芷询问，转头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再把邮件怼到她面前，冷声质问：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肖芷看清邮件的内容后，顿时明白她今天一直心绪不宁的原因出自哪里。
邮件里清楚展示了她这一年的踪迹。
离开公司后的下场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谁会对她这种无能的人消耗资源对她封杀，她只是被开除而已。
是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一直寻找机会要报复。
她看中了姜律野，卯足了劲跟他制造各种偶遇和意外，一步步给他营造一种她离开公司后，落魄至此的幻觉，目的是为了给他灌输她这下场都是我害的思想。
就连她40多度的天在外面流汗捡垃圾也只是她计划的中的一环，也是她故意让姜律野撞见，顺势激发他的同情心。
可惜，她精心布置的计划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查询，稍微一查真相就直接败露在众人面前。
她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姜律野知道了。
见事情曝光，她立马跪在姜律野跟前求原谅：
「律野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这都是迫不得已……」
「这一切都是被沈真真逼的，要不是她，我不会落得如今这下场。」
「你不是说过要为我讨个公道的吗？本质是不变的，我不过是稍微修饰了几句，难道你为此就要跟我翻脸吗！」
说着，眼角的泪水又一次滑落。
这是肖芷在姜律野身上惯用的伎俩，可这次好像不管用了。
他冷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肖芷独自辩解。
她等了好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可迟迟都没等来姜律野的原谅。
换作以前，还没等她眼泪落下，他就立马答应了她的请求，甚至还会安慰她几句。
姜律野没理会她的解释，收起手机后冷漠道：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肖芷满脸不可置信看着他，她不信他他会这么无情，刚想解释就被他打断。
「对了——」
「把我送你的东西按原价翻倍赔给我。」
她刚露出的欣喜瞬间被打破，听到姜律野的话后，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些东西，早就被她挥霍换成假货，现在兜里一分钱没有，更别说翻倍赔偿了。
姜律野说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在身后崩溃的肖芷。
7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却迟迟没有没接听。
看着手机屏幕又一次熄灭，他果断挂断电话。
随后从街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
趁机拍了两张照片发了出去，但页面却显示两个红色感叹号，随后弹出一个你不是对方好友，请通过验证才可进行聊天的弹窗。
见状，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捏紧手中的花转头往家里赶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
他身形狼狈跑过来，手里的花也有些蔫巴，气喘嘘嘘喊：
「沈真真，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还有，你居然敢拉黑我，你不想活了吗！」
听着熟悉的语气，我一顾梦回从前。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现在一样有些幼稚，凡是都要问个为什么，哪怕是他的错，他也必须把事情赖在我头上，让我低头跟他认错。
以前我总是让着他，很多事情没有跟他计较。
时间一长，他直接变了一个模样，整个人变得冷淡，说话也时刻带着火药味，话没说三句就会吵起来。
起初我还以为是他工作压力大，情绪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便想着我私下再努力一点，给他减轻一些负担。
直到我撞见他跟肖芷一块吃饭的场景，我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是始于不爱。
可即便那样，我也没有想过放弃这段六年的感情，这一路过来真的不容易。
我们都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精力。
那时我还坚信，他只是一时新鲜，等过几天他就会想明白，谁才是值得他托付一生的人。
毕竟我们许诺一定会白头偕老。
我盯着他怀里的花看了良久，或许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了。
见我不说话，他火气更大了。
我冷不防提醒他：
「姜律野，你凭什么质问我，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满口想指责的话都涌到嗓子眼了，听到这话后，竟硬声声又咽了回去。
张了张嘴，随后僵硬吐出一句：
「那都是气话……对，就是气话，那不作数。」
这个念头逐渐占据他的心，他坚信我们没分手。
只可惜，我当真了。
我抬眼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心虚冷声道：
「只是气话？」
他僵硬带点头。
我冷笑一声：「可我不觉得是气话，姜律野，我们已经分手了。」
闻言，他愣了一下，挣扎解释：
「你不会跟我分手的，你也一定是在说气话。」
「我那是被肖芷骗了，才会说出那翻话，况且，我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以后绝不再往来，你能不能原谅我，不要计较这点小事。」
8
小事？
他拿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威胁我给肖芷道歉，竟然是小事？
我不禁冷笑：「姜律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
「你肯低头向我认错，不就是希望我能去董事长面前给你求情，让你重新回到公司么？」
他的心思，从他开口那一瞬间我就清楚明了。
他压根不是真心实意想跟我道歉，一切不过是他的障眼法，为的还是他自己。
姜律野一脸被戳穿的窘迫，可面上依旧嘴硬辩解：
「沈真真，我没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这都是误会，我没有想过要你帮我回公司。」
「这六年的感情我也舍不得，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话落，性子一向倔强的他竟然红了眼眶。
见我没反应，继续：
「我们不是还许诺要一起携手白头的吗？难道你早就忘了？」
「亏我还买了你喜欢的花，想要送给你，现在看来，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着，他一把将花强塞进我怀里。
我低头看了眼越发蔫巴的花束，顿时觉得他可笑至极。
喜欢白玫瑰的是他自己，从来不是我。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送对过一次花。
连这都能记错，他还敢说自己是真心实意悔过？
想到这，我随手将花还给他：
「这花，你还是收好吧，我不需要。」
「还有，我向来最讨厌白玫瑰。」
说完，我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见我真的要走，他急了。
一手拽住我衣袖，声音哽咽：
「沈真真！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肖芷冤枉你，可我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我冷眼看着他，换作以前，我估计会同意，
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9
见他这么执着，非要要一个理由。
我冷声告诉他：
「在你毫不犹豫丢掉手表那一刻，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清零了。」
「你能在公司安稳这么多年，全靠我在你身后付出比你不知多几倍的努力，你才能一步步晋升。」
「你那些可以拿得出手的项目，哪一个没有我的参与，哪一个没经过我手处理，你以为就凭你跟合作方见过一面，随便聊了几句，对方就会直接钦佩你的你能力跟你签约？」
「如果没有我，你敢担保你能拿得下这些项目吗？」
「完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你能一个人搞定这些合作方吗？」
「别做梦了，你今日的成就都是我在背后为你筹谋换来的，是我喝酒喝到胃出血换来的，要不是我，你什么都不是！」
话没说完，姜律野就使劲摇头否认：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我没有靠任何人！」
「你撒谎！」
说完他反手将束花重重丢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他不愿相信向来自傲的业务能力竟然是靠我来维持的。
他一直以为是我的主观判断，执意要把肖芷开除。
为此，他一直憎恨我为人不公。
甚至不惜隐忍一年就是为了能在升职宴上当众开除我。
可他没想到，他拼搏一年得来的职位，竟然是我在背后帮衬他。
那些他谈一次就签下来的项目，他还以为是自己能力出众和谈判有方，平日里还借机嘲讽我，能力不足，还要向董事长申请给我降职。
想到这，他情绪顿时崩溃。
良久，他点燃一根烟，盯着闪烁的火光，哑声道：
「沈真真，如果我能找回手表，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可那只手表他是找不回来了。
六年的感情就到此位为止吧。
我再次冷漠拒绝：「姜律野，不可能了，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姜律野闻言，顿时语塞。
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抬手看了眼时间，航班快要赶不上了，冷声道：
「我们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对了，房子我已经卖掉了。」
说完，我拉着行李直接离开。
不理会身后的姜律野。
后来，我在国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每天惬意自在。
听说我分手的朋友们纷纷看来消息询问。
甚至有人给我分享了姜律野的近况。
他很快从这段感情中走了出来，然后转身又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朋友问我有何感想。
我回答：「我现在只想要六便士，不想其他。」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