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在顶级拍卖场里拍出天价的东西,此刻却落在了典当行里却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女人拿着放大镜,反复看了看。
“这是水钻,不值钱的。”
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拼命给面前的女人解释。
“这个是天然的粉钻,顶尖拍卖场能拍出三千万美金的,你再好好看看好不好?”
我的话语几乎是卑微的恳求。
那个女人看出我急用钱,摆了摆手。
“你要典当就典当,不典当就算了。”
门口,顾漫漫缓步走了进来。
瞧见我窘迫的模样,她有点意外,眼睛弯了弯。
“茵茵姐是没有钱了吗?”
“这家典当行是我母亲的。
妈妈,给茵茵姐一个漂亮价格吧。”
老女人听见我的名字,眉头皱了皱。
“最多给你两万,不能再多了。”
两万,最多住得起一天的重症监护病房。
我拉住顾漫漫的手。
“漫漫,你大学学的是宝石鉴赏,你们课上肯定提过这个天然粉钻的市场价的。”
顾漫漫笑着甩开了我的手。
“茵茵姐,不当就算了。
实在不行,你再出去比比价?”
我灰溜溜地拿着粉钻戒指走出了典当行。
之后我每去一家典当行,典当行的老板接了电话后,我手里的戒指都会被压价。
价值连城的粉钻戒指,夸张到竟是一千块都典当不了。
我走到最后一家典当行的时候,伙计对我摇了摇头。
“小姐,你得罪人了。
那老女人家的女儿有傅氏集团撑腰,她在海城的典当行群里发了话的,我们小本买卖,实在是惹不了。”
“也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一脸歉意地给我鞠躬。
我憋了一路的劲儿,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光。
“傅氏集团?”
我走出典当行的时候,边哭边笑,就像是疯了一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生会被这四个字逼上绝路。
我还记得当年,我从医学院毕业,师从顶尖心脑血管专家,实习结束那天,所有人都断言我前途无量。
庆祝的酒局后,我醉醺醺地遇见了傅宴礼。
他送我回家,从那之后开始追求我。
他说只要我嫁给他,傅家一切都是我的。
嫁给他后,我才知道,他娶我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治病。
我师父的手术一场难求,是傅氏费尽铁腕都请不来的。
而我,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只要我开口,师父一定会帮我。
手术前,他怕我多想,对我郑重发誓,这辈子心无旁骛,只爱我一个人。
可我不傻,看出他眼中更多的是愧疚。
这几年,他换过不少的暧昧对象,都不敢带到我面前来。
只有顾漫漫,是他唯一一个会带回家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重新走回了顾漫漫家的典当行。
她的母亲瞧见我,脸上透出一股得意。
“这下你相信了吧,这已经是海城典当行能给出的最高价了。”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笑不出。
低垂的眼眸底下,只有我一点一点增长的恨意。
我换出了那两万块钱后,急急忙忙就要回医院。
谁料刚走到门口,就和西装革履的男人撞个满怀。
“林茵茵?”
傅宴礼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透出一股厌恶。
“你来找漫漫家的麻烦了?”
“你的心胸就不能豁达一点吗?她只是普通人家,你非得逼死他们吗?”
我一阵苦笑。
我逼死他们?
我不与他争辩,转身就走。
傅宴礼却扯住了我装钱的袋子,红钞落了一地。
见状,我快急哭了,毫不犹豫地弯腰下去捡。
“你就这么缺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