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地走向他，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靠近他时，他一把抓住我刚刚被烫伤的的手臂。
水泡好像在外力的作用下破裂，与我的衣服粘在一起。
灼烧般的痛传遍全身，可看到他那双淬了冰的眼睛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被他这样生拉硬拽到房间门口，他才泄愤似的将我扔在地上。
“给小馨道歉!”
原来只是道歉啊，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来为了留住他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倒了多少歉。
他的金丝雀生病了，我不让他去照顾，要我道歉。
他的女助理生理期我忘了提醒他也要我道歉。
总之大大小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我早已习惯。
“对不起。”
起初我还会反抗，可到如今，我已经麻木了。
顾凛眼里有一瞬间的失落，可能他也惊讶与我这次没有丝毫反抗。
“这还差不多，还剩下点药膏，你拿去抹吧。”
我默默撩开袖子看了一眼，被茶水烫伤的那一片，已经血肉模糊了。
“好，谢谢。”
我原以为我足够恭顺，顾凛就会对我少一点折磨。
可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沈桉，你在装什么?”
“别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以为这样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要不是当年你缠着我，加上那时候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根本不可能和你结婚!”
顾凛一字一顿，将厌恶写在脸上。
“顾凛，你以为我不后悔吗?”
剑拔弩张之际，苏馨故作着急，拉住顾凛另一只手撒娇。
“顾凛哥哥，你别生气了，可能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况且我的手也没事，你看只是伤到了一点点而已。”
顾凛这才消消气，放开我的手。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苏馨藏在顾凛身后，朝我扬了扬涂满药渍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顾凛低头替她整理被蹭乱的发丝，温柔的动作刺得我眼眶发烫。
“收拾干净，别让客人看笑话。
”
“还有，我今天带小馨来看这套房子，是因为她喜欢这里的复古风建筑。”
“所以这套房子我准备转给小馨，你和你生下的孽种收拾一下，早些搬出去。”
听到“孽种”两个字，我的心痛胜过身体的痛万倍。
忍了一夜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顾凛，念念和安安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
顾凛满眼不屑：“丫头片子而已，有什么用?”
“而且还是个异瞳的妖怪，当初你就不该生下她们，以至于我现在出去还要被朋友嘲笑。”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他们说我顾凛的基因不行，生下来的女儿才是异瞳的怪物。”
“你让我丢尽颜面，还有脸说。”
顾凛一家人把生男孩看的比什么都重，老一辈的思想完全传给了顾凛。
“别丢人现眼了，早点搬去西郊那个房子，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凛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搂着苏馨往门外走去。
我盯着他们交叠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走廊尽头传来苏馨娇嗔的声音：”顾凛哥哥，晚上带我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好不好？”
我攥紧了拳头，想起之前恋爱脑上头，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