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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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戏结束后我倒头就睡。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跳湖的事会就这么闹上了热搜。
#施晗 剧组霸凌许谊
#许谊 跳湖21次
一段从剧组外围拍到的视频里，详细记录了施晗让我跳进湖里的每一场戏。
画面中的我脸色苍白，从水里捞上来时像个死人。
更有人拍到了小助理让我喝药，我裹着浴巾瑟瑟发抖的画面。
【我数过了，某花一共让许谊跳了21次，非粉看着都心疼了！】
【许谊当年火的时候施晗还在阿巴阿巴，她怎么敢对前辈做这些的？】
【自己用替身让前辈真上，这种演员怎么不被封杀啊！】
【没人觉得时间卡的太好了吗？剧组开拍第一天就爆瓜，施晗不是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许谊自虐跳湖21次？施晗粉滚啊！】
【@施晗今天不上班，说的就是你！出来澄清！】
前前后后泡进了湖里二十一次。
小助理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时我浑身烧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几乎是舆论开始大范围发酵的下一秒。
施晗的电话就打过来，电话里她的哭腔很重。
“许谊姐，我是真把你当前辈想跟你学习才说服导演给你女三号这个角色。”
“但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啊？”
“我还纳闷许谊姐一向演技这么好，为什么那场戏拍了二十一条。”
“许谊姐，你出来澄清好不好，你想要我手上的什么机会我都可以让给你，但你能不能别毁了我……”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我也不是对这些暗地里的勾心斗角一无所知。
热搜或许就是施晗自己出钱买的，为的就是倒泼我一盆脏水。
让我彻底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我刚想开口，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许谊，撤掉热搜，我要你跟她道歉。”
那一秒，心脏像坠进冰窟里。
就连陈易晚也觉得，这场舆论是我自导自演？
浑身像喘不过气一般疼痛，可记忆却比任何眼前的事物更清晰。
陈易晚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前辈霸凌后辈时会毫不犹豫站出去的人。
更救助了一直在剧组流浪的小猫咪。
哪怕自己吸了两口猫毛就会过敏，几乎裹成个粽子。
可现在，就连他也相信。
我是那种为了热度不顾一切，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了。
记忆将人撕扯的鲜血淋漓。
我哑声开口，挑衅。
“我要是说了好，是不是下一秒就该滚出娱乐圈了。”
“陈易晚，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寂静了两秒。
陈易晚再开口时，很凶很冷。
他说，“许谊，我要你跟她道歉，听懂了？”
我笑了，手表上的心电监护尖锐鸣叫。
可我还是咬紧牙关道。
“陈易晚，我不认。”
“要跟她道歉，我死都不认。”
小助理给我用了退烧药。
可或许是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也断了。
这是我回国后身体状态最接近崩溃的一次。
夜半被送进急诊室时，眼前花了一片。
五年前刚跟陈易晚分手时。
是治疗最痛苦的阶段。
几乎每三天就要去一趟放疗室。
整个人就像骨头被刮了一遍样疼。
莫期作为我的主治医生。
那时候反反复复问我的就只有一句话。
“许谊，你想活下去吗？”
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笑他，我说。
“医生，哪有人不想活下去的。”
他说，“很多。”
“很多病人都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我那时连做梦梦到陈易晚都不敢。
醒来时却总是发现，右手里握了一枚钥匙。
陈易晚出租屋的钥匙。
用一条黄色的棉线挂着的，老黄铜钥匙。
人想要活下去总要有理由的，总要有念想的。
我的那个念想，就是陈易晚。
小助理那时候总埋怨我，整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像一个病人。
她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想做好准备去见陈易晚。
最开始的想法是，等病好了就去见他。
再后来，看着他的名字一点点出现在媒体报道里。
看到自己粉丝群里退群的人里越来越多。
想的成了，拍出部理想的作品，再去见陈易晚。
最后，看着他的名字边上出现了别的女孩的名字。
那点念想已经很渺小很渺小了。
我想，再多见陈易晚几面。
只要看着他跟从前一样亮晶晶的眼神就行了。
他可以抱着别人不放，甚至可以不爱我。
可我从没想过一件事，后来他也成了能欺负我的人。
把我往死里欺负的那种。
呼吸罩在脸上挡着，莫期从国外飞回来把我推进手术室里时。
我很安静，不再总像之前一样折腾他。
老嚷着要他给我用最好的止痛药，快快的把我治好了打包送回国内了。
他摇醒我，给我上麻醉。
让我理智，让我找点能让我活下去的意义。
我慢吞吞的笑了。
“莫医生，你怎么没跟我说。”
“病灶摘除，会这么难受啊？”
他摇了摇头不说话，闷着嗓子道。
“许谊，撑住。”
“我不准再有病人死在我的手术台上。”
眼睛闭上那几秒里，我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啊小助理，对不起啊莫医生。
我这次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