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媒婆將相親對象吹得“此男只應天上有”,從未相過親的白靈瓏這下倒來了點興致,對外邊與後世有著天壤之別卻極具年代特色的街道環境都只隨意看了一眼,然後一路小跑著去了斜對面的國營飯店。
第一個特徵,黑衣黑褲。
白靈瓏站在門口往內眺望,有兩個穿黑衣黑褲的男同志,分坐兩桌,一個靠窗邊,一個坐中間桌子。
“二十出頭,高大英俊,一米八大高個,陽剛魁梧。”
靠窗邊這個黑衣男同志都對得上,至於坐中間桌子的黑衣男人,身板倒是魁梧,脖子上頂著的腦袋方正得如同板磚,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凸起跟廟裡的神像一樣,臉頰坑窪似月球表面,跟英俊搭不上邊。
另外,年齡和身高也不合。
這男人的面相,一條腿應該已奔三十。
身高最多一米七,她可是注意到他坐在高板凳上,雙腳才堪堪著地,估計比她還矮點。
過!
這個絕對不是。
所以,她徑直朝著窗戶邊的黑衣男走去。
這個男人身姿挺拔,五官稜角分明,氣質陽剛堅毅,古銅色的健康膚色,剔著時下較為流行的寸頭,儘管是坐著,白靈瓏卻肯定他身高超一米八五,這男人容貌長相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都能歸為英俊一類。
另外,看模樣,他的年齡是二十出頭,隔壁那個是二十末尾。
“你好,怎麼稱呼?”
一道聲線清透乾淨的嗓音傳入耳膜,正在低頭看報紙的陸靖川抬頭,四目相接的瞬間,本能習慣性的回答:“你好,我姓陸。”
見沒找錯人,白靈瓏在他對面坐下,雙眼微亮的看著他,開始自我介紹:“我姓白,白靈瓏,18歲,陽縣人。”
陸靖川還沒結婚處對象,也沒去相過親,但明白這是相親自我介紹流程。
此時腦子裡閃過一句話:這就是姨媽給他準備的驚喜!
姨媽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原來是給他安排了相親對象,推他出來時還故作神秘的賣關子,說今天有大驚喜給他,讓他來國營飯店等著驚喜上門。
這個大驚喜…真不錯。
眼前這個女孩膚白貌美,漂亮大氣的鵝蛋臉,個子高挑有氣質,明眸皓齒,一雙大眼睛如同玻璃珠般清澈乾淨,哪哪都長在他的審美點上。
姨媽還真瞭解他。
女同志先自我介紹完了,也該輪到他了,“我叫陸靖川,23歲。”
相差五歲,還行。
白靈瓏心裡想著,正要開口,大門口進來了兩個女人,一箇中年婦女,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
走在前面的中年婦女笑得有點滲人,拉著年輕女孩往中間桌男人身邊來,扯著大嗓門:“慶啊,真是對不住啊,我們來晚了,這是我侄女金蓮,姓潘,我帶她過來跟你見個面,你們年輕人見面好好說說話。”
潘…金蓮!
白靈瓏嘴角抽了抽,注意力被她們給吸引了過去,全然忘了自己也在相親,雙眼跟著去看熱鬧了。
這位潘金蓮同志五官長得還算不錯,她很重視今日的相親,還特意打扮過,臉上的粉抹了至少二兩,嘴巴塗得紅通通的如同香腸,兩條大麻花辮上綁滿了五顏六色的髮帶,聲音嬌滴滴:“慶哥,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她矯揉造作的聲音,驚得白靈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人也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顫。
慶哥?
白靈瓏嘴角再抽,暗自嘀咕:“這男人該不會姓西門吧?”
坐在對面的陸靖川剛也看了一眼隔壁,不過只看了一眼,注意力都在跟他相親的女孩身上,剛有將她所有的表情和小動作看在眼裡。
正在感嘆這個女孩有意思時,卻聽到她來了這麼一句,雙唇微抿,端起茶杯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咳咳…”
白靈瓏這下也回過神來了,她還在相親呢,不該去看旁桌的熱鬧,這是對相親對象的不尊重啊。
“想喝點什麼?”陸靖川先開口。
“喝茶就好。”
白靈瓏隨口回答,可肚子此時卻不禮貌的“咕咕”造反了,她難得有兩分尷尬,“不好意思,我剛出來得急,還沒吃早飯。”
陸靖川嘴角微勾,邊給她倒茶,邊問:“油條豆漿,可以嗎?”
“可以,謝謝。”
白靈瓏大方道謝,不過沒打算讓他出錢,將兜裡的糧票和錢翻出來。
陸靖川將熱茶端到她面前,在她的錢和糧票遞過來之前,他已起身跨著大長腿前去幫她買早餐了。
他很快端著油條豆漿過來了,在她給錢之前開口:“先吃。”
白靈瓏也不講客氣了,她確實餓了,原主昨晚上沒吃晚飯,她今早上也沒吃早飯,連口水都沒喝,此時是又餓又渴。
其他的事,晚點再說,先吃飽喝足吧。
“你剛說你是陽縣人?”
陸靖川對這女孩印象不錯,覺得姨媽看好的人定不差,想深入瞭解下,也就主動開口了。
白靈瓏邊吃邊點頭,將嘴裡的油條吞下去才回答:“嗯,老家陽縣的,昨天來的潭城。”
陸靖川也是昨天來潭城的,他這次休假,是特意過來看望姨媽姨父的,繼續說著:“我姨媽跟你說了我的情況嗎?”
“你姨媽?”
白靈瓏愣了下,想著醫院裡那個媒婆,笑了下:“原來那個人是你姨媽啊,她只跟我說了你的身高年齡長相穿著,剛還催著我快點過來,我也沒仔細問就過來了。”
她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清麗脫俗不失靈動,雙眼盛滿璀璨光芒,此時清純明媚的笑意在眼裡流轉。
陸靖川只感覺此刻有一道電流從他身體裡穿透而過,經過無數次淬鍊的堅定靈魂已離體了。
姨媽給他安排的這個大驚喜,他必須接住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陸靖川緊接著就鄭重介紹了,“白靈瓏同志,我是一名軍人,副團級,未婚,從未處過對象。”
“家庭情況不算太複雜,父母離異多年,我還有個弟弟,我們兄弟倆都跟媽媽生活。我媽和弟弟都在公安局工作,我爸在水利局任職,已再婚,平時不常跟他來往,但跟爺奶叔伯姑姑們來往較多。”
白靈瓏聽他介紹完,雙眼有些呆,也發現有點不對勁了,那個媒婆不是說相親對象家裡是國營廠正式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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