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说着,姜定柔脸色越来越难看。
脑海中的混沌忽然插嘴:“你看吧,我就说纪威安还不错。”
“你闭嘴!”姜定柔声音冷得像冰,“打死我不会嫁给那人!”
混沌似乎笑了两声,渐渐隐没。
姜定柔只等母亲隋氏唠叨完了,这才道:“母亲安心养病,女儿现在还小不想那么早考虑婚姻大事。”
隋氏道:“你也不小了。别家的女儿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就定了亲了。……”
姜定柔:“……”
她没办法,只能撒娇:“母亲难道想这么早赶走女儿吗?”
隋氏果然不忍心,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
姜定柔安顿好母亲隋氏,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左右丫鬟春月和春灵见她心情不好,伺候了她更衣梳洗后就退了下去。
姜定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很不安,今天的纪威安让她有种危险的感觉。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她闭上眼,进入混沌空间。四周雾蒙蒙白茫茫的,姜定柔呼唤混沌。
千呼万唤始出来,姜定柔问:“纪威安到底怎么回事?”
混沌吞吞吐吐:“别问了,问就是不知道。”
姜定柔冷笑:“那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混沌顿时紧张:“你知道什么?”
姜定柔冷笑不语。
混沌似乎知道她暴怒的心思,忽然顾左右而言他:“今天你救了詹氏,有功德力。”
姜定柔还是脸色沉沉。
混沌讨好:“詹氏是未来状元公的母亲,功德力很多。可以换五枚灵药,你想要什么样的灵药?洗髓炼骨?还是延长寿命?还是百毒不侵?”
姜定柔冷笑:“不是不能用在不相干人身上吗?就先存着吧。我母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这些药留着给她以防万一。”
混沌夸:“果然是孝心十足。”
姜定柔又发出两声冷笑。混沌夸不下去了。
天,被聊死了。
混沌干巴巴结束:“天色不早了……”
姜定柔突然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混沌愕然:“试什么?”
姜定柔眼中绽出坚定神色:“我要试试怎么摆脱纪威安!”
混沌:“……”
清雅别致的院子中,纪威安正在靠着软塌懒洋洋一个人对弈着。
棋局上黑白分明,白的棋子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黑子则是用西域的黑曜石雕成。白的如脂,黑的如墨。
他捻起一枚黑子沉吟。他的手指很漂亮,不同于男子的骨节粗大。他十根手指细长阴柔,在天光下白得很耀眼。
他眉眼低垂着看着身边的棋局,透过紫藤花花架子的日光正好打在他半边的脸上。俊美近乎妖魅的脸上,乌黑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随着思索,他的睫毛微动。
冷冽透彻的眼中,眸底没有半点波澜。
平静如万古深潭,漆黑深邃如盛满万千繁星的夜幕。
他的冷是天生的,挥之不去。
若是十分,七分是桀骜冷酷,还有三分是掩饰不住的戾气深重。
而寻常人往往只看出那七分,剩下三分怎么都看不透……
终于,纪威安手中的黑子稳稳落入在了白子那一方。只简单的一个棋子,棋局上风云变动,本来占据优势的白子局势一下子变得艰难。
接着,他又捻了一枚白子,继续思索。
管事张伯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在满是紫藤花的花架下,一位如魔似魅的少年正专心致志与自己对弈。
张伯悄悄走了过来,禀报琐事。
软塌上的纪威安懒洋洋挪了个姿势,淡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