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
一向准时的老公迟到了十八个小时。
看着饿得快昏死过去的我们，
老公心疼地拿出一辆玩具车和一条钻石项链，
“抱歉，抱歉，我去给你们买礼物才耽误了时间。”
回到家后，我把项链和玩具车甩到他面前质问：
“800万的扣款记录你就买了这？”
“刻着别人名字的旧项链和被玩坏的男孩玩具车，你就是这么敷衍我们母女的吗？”
老公抽着烟，说得十分平静：
“她比你年轻，漂亮，懂事，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那么大的家业毕竟需要个儿子继承……”
“跟着我是她受委屈了，我只能多用钱补偿她。
但你放心，她们永远不会影响到你和女儿的地位。”
我听着他荒唐的话，果断给自己和女儿申请了移民。
1
“妈妈，爸爸电话打通了吗？”
我强颜欢笑道：
“没有，你爸爸可能在忙工作。”
我看了看时间，我们已经足足等了陈怀周十八个小时。
从早上八点到凌晨两点。
纪念日早就过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嘉嘉。”
嘉嘉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快半年没见到爸爸了，我要等他。”
我忍着心酸给陈怀周拨去第一百个电话，
一个身影朝我们奔来。
正是陈怀周。
“抱歉，我这是去给你们买礼物才耽误了时间。”
我想起中午收到的800万扣款记录，才稍微消了些气。
我看向他提的袋子，好奇是什么礼物竟要花八百万和十八个小时去买。
他从袋子里拿出的钻石项链和玩具车，我呆住了。
回家的路上，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沉默以对。
等将睡着的嘉嘉抱回房间后，我走向客厅。
“方曼文，你一路上摆个脸色给谁看，给你们买礼物还买出错来了？”
陈怀周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脸不满地看着我。
我怒极反笑，将项链和玩具车甩到他面前，
“这算哪门子礼物？刻着别人名字的旧项链，还有尾翼都掉了一个的男孩玩具车，你就是这么敷衍我们的？”
“项链上刻的李薇薇是谁？”
陈怀周脸色微变，语气有些生硬地说：
“不过是个店员，我买项链的时候，她帮忙推荐的，可能顺手刻了自己名字，没注意给拿错了。”
“拿错了？”
我冷笑出声，笑声中满是嘲讽，
“陈怀周，到现在你还在撒谎。
那个人是谁，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来？”
陈怀周眉头紧皱，烦躁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她比你年轻，漂亮，懂事。
最重要的是她给我生了儿子，我妈想抱孙子都想得抑郁症了。
况且我这么大的家业，总需要个儿子继承。”
“我给不了她名份，给她钱补偿，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跟着我是她受委屈了。”
“她受委屈？”
我眼中噙满泪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那我呢？我和嘉嘉为了和你一起吃顿饭，饿着肚子等了你十八个小时。”
“你在干什么，你在忙着给别人怒花800万。”
陈怀周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似乎对我的质问有些不耐烦：
“八百万！八百万！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拜金了，你要是能生个儿子，我也给你八百万！”
“可你能生得出来吗？”
2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上前拉住他的手抚上我肚子上的条条疤痕。
他像见到怪物一般弹开。
我忍不住讥讽道：
“我确实生不了，原因你不知道吗？”
我记得那是结婚第三年，
我和陈怀周出了车祸，我为了救他被铁杆刺穿腹部，
失去了腹中九个月的孩子和子宫。
为了安慰我，
陈怀周说此生他有嘉嘉一个孩子就已经够了。
可如今……
还没等我缓过神，陈怀周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立刻背过身去接，声音压得很低：
“喂？什么？儿子发烧了？多少度？”
”别怕，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立刻朝门走去。
“公司系统崩了，我得去，今天不回来了。”
他说得飞快，语气平常，没半点愧疚。
我看着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皱眉说道：
“别那么看着我，你放心。
他们永远不会影响到你和嘉嘉的地位。”
门砰地被关上。
屋里死静。
“妈妈，我有点不舒服。”
嘉嘉不知何时下了楼，小脸皱成一团。
我赶忙起身将她抱起，嘉嘉的额头滚烫，像个小火炉。
她的小脸因为难受而愈发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半夜外面打不到车，我急忙给陈怀周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我这边正忙着呢！”
“嘉嘉生病了，高烧不退，外面打不到车，你能不能回来送我们去医院？”
我强忍着愤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他冷淡地说：
“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而且孩子发个烧而已，捂捂就好了，送什么医院。”
我只好骑着共享单车，带着孩子，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
“你孩子得了猩红热。”
“医生…严重吗？”
我的声音在颤抖，几乎听不见。
女儿滚烫的小脸无力地贴在我颈窝。
“猩红热，传染性强，对儿童尤其危险。”
”情况紧急，孩子年龄小，高烧不退，还伴随咽炎症状，必须立刻打疫苗！”
医生语气凝重，刷刷地在病历本上写着。
“还好我们院还剩最后一支疫苗，先去交押金，办住院，我们马上打针。”
护士迅速将嘉嘉抱上推床，送往隔离观察室。
我慌忙去交费窗口，掏出我和陈怀周联名的银行卡——这是我们家庭日常开销的主卡。
“不好意思，这张卡刷不了。”
“怎么可能？里面还有几十万怎么会刷不了！”
我心急如焚，以为是系统出错。
“女士，系统显示这张卡被冻结了。
您看…”
收费员将屏幕转向我。
屏幕上，那冻结止付四个字刺得我眼生疼。
冻结？陈怀周！
3
他在我带女儿夜奔医院的路上，冻结了我们共同的账户！
我压下暴怒，双手死死抠住台面才没让自己瘫倒。
指甲几乎要折断，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瞬。
还有一张卡！
我颤抖着手从钱包里翻出另一张备用卡，余额有十万，是我弟弟留给我的遗物。
“刷这张！”
我把卡塞过去，声音嘶哑得厉害。
医生正要给嘉嘉打针，
“不要！！！”
是陈怀周。
他还带着一个女人和男孩。
想必她就是项链上刻着的那个名字，李薇薇。
？！李薇薇。
怪不得我看到那个名字那么眼熟，看到人我才想起。
她就是那个害死我弟弟的女朋友。
医生和护士都被他们突如其来的闯入惊住了！
陈怀周根本没看我和女儿一眼！目光只死死盯着医生手中的针管！
“住手！医生！这支疫苗！给我！”
他强硬说道，
“快！先给我儿子用！！快给我！”
他伸手就要去夺针，
“陈怀周！你疯了吗？！”
我用尽全力扑过去挡在女儿床前，狠狠地撞开他伸出的手！
“这是嘉嘉的！是救她命的！她可是你的女儿！”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滚！你懂什么？乐乐比嘉嘉小，当姐姐的让让弟弟怎么了？”
我看向那个小男孩，精神头比几乎晕过去的嘉嘉好太多了
陈怀周的眼睛赤红，瞪着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杀子仇人。
“医生！把药给我！快！”
他不再看我，对着医生低吼。
“这位先生！你冷静点！”
医生的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小男孩的症状，我看过了。
确实没有这个小女孩这么危急！”
“她心率呼吸都超速，这才是真正需要即刻用药的！二十公里外还有家医院，是私立高级医院，”
医生语速极快，试图用更现实的替代方案让陈怀周冷静，
“那家设备更好！如果急需，现在送过去，我马上联系他们准备，比在这里耽搁时间更明智！您儿子的情况，远没有危急到要抢这支疫苗的程度！”
陈怀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猛地又伸出手，直接抓向医生握着针管的手臂！
竟将针管猛地砸到地上。
“不给我儿子用，那谁都别想用。”
哐啷——
针管碎了。
4
护士们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酒精棉签，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骇。
“嘀——！！！”
仪器上的绿色线条突然拉直！
“嘉嘉——！！”
“快！氧气面罩！强心针！肾上腺素准备！快！！！”
陈怀周被保安死死按住，还在喘着粗气，嘴里低声呢喃：
“没了……好……都没了……”
可当那刺穿耳膜的仪器警报响起，当他看到女儿床前的抢救场景。
他的眼睛里出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茫然和……空洞？
“咳…呃……”
一声极其微弱呛咳声，伴随着心跳监测仪上重新恢复。
“有心跳了！”
“维持住！”
“保持氧合！”
医生们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巨大的压力。
嘉嘉，终于从鬼门关的边缘被暂时地拉回来一丝气息！
但她依旧没有醒。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冲着被保安按住的陈怀周怒喊：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疯子！你差点害死你的女儿！”
陈怀周似乎被小护士的声音惊醒了片刻，他看着女儿死气沉沉的脸。
他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成了恼羞成怒的咆哮：
“是你们无能！即使救不活那也是她命不好！关我什么事！放开我！我儿子也病了！我要带他去私立医院！他不能有事！”
他将目光投向李薇薇和乐乐。
“走！薇薇！我们马上走！我送乐乐去最好的医院！现在就去！”
病房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
隔离帘内的抢救还在继续。
医院紧急从其他医院调了一支疫苗，嘉嘉终于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我看着嘉嘉苍白的脸色，
立即给助理打去电话，
“加快移民手续的办理，越快越好。”
在嘉嘉住院的一周时间里，陈怀周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等我带着嘉嘉回家，才进家门。
陈怀周递来一把宝马钥匙，
“你的礼物。”
他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施坦威三角钢琴，
“嘉嘉的礼物。”
我看不懂他现在的意思，
是讨好，是悔悟，还是对我们母女的愧疚？
我冷淡回应后就要上楼，被他伸手拉住。
“别生气了。
可你也知道我妈一个人把我养那么大不容易，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抱个孙子。”
“前两年她想孙子想得都抑郁症了，所以我才找了薇薇。”
我甩开他的手，
他被我甩得一个趔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仍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次是我做得过分了，但我也是没办法。
我给你和嘉嘉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是想弥补一下。”
“以后我会尽量平衡两边，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我无所谓地开口，
“随你。”
见他还跟在我后面，我疑惑地看向他。
“老婆，薇薇肚子里又怀了。
所以我想把他们接过来。”
“嗯。”
见我如此平静，陈怀周似乎有些意外。
他上前一步，试图观察我的表情，想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丝愤怒或者悲伤。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似乎无法接受我这般冷淡的反应。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疲惫，
“我说什么？恭喜你又要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