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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汐十指不沾阳春水,拉我的人指腹却很粗糙。
我被对方拉上水面,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你……”
那天,我头破血流从陆望汐家中出来,差点晕倒,就是他送我去了医院。
对方蹙着好看的眉头,见我咳得前仰后合,帮我拨打了救护电话。
我想拒绝的,可对方非要带我去全身检查,他身上的气场强到可怕,我根本不敢拒绝。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被救护车拉走前,陆望汐再次试图跳下码头,寻找我的身影。
可被他捞上来,情绪很不稳定的秦珍珍,却捂上自己隆起的小腹:
“望汐哥哥,我的肚子好痛,一定是刚刚呛水了。”
“你先抱我去船舱,让私人医生看看我好不好?我受伤了不要紧,可我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陆望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抱着秦珍珍去找私人医生给她看诊了。
诊断期间,秦珍珍一直粘人精似的拉着他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不叫陆望汐离开。
等到陆望汐想到来找我,游轮已经出海,他只好在船舱里疯狂给我发消息:
【秦夏,你还好吗?你要是没事的话,跟我报个平安好吗?】
【我不得不救珍珍,她是个孕妇,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调到分公司,把孩子报给你抚养,我们当一家三口好吗?】
没有收到我的回复,陆望汐和秦珍珍却在游轮生日宴进行到一半时,遭逢了海上雷暴。
游轮撞上了一处冰山,面临突如其来的沉海。
陆望汐把浮木残片让给了秦珍珍和她父亲,自己半个身子浸泡在海水里。
他的防水手表显示,如今海中的温度是零下二度,可等待救援的三小时里,陆望汐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在流逝。
原来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是这样的感受。
他忽然想起,我连人带车坠湖那天,好像就是泡在零下十度的湖水中,给他发消息。
那时候,我一定也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却在那样的关头和他说,我只剩下他了。
愧疚和这片海一样,都快淹没他的头顶。
陆望汐开始不停地给我发微信,打电话,可是那边却都没有任何回应。
终于,在三小时后,陆望汐终于等来了救援,捡回半条命的陆望汐,被私人医生确诊三十九度高烧。
他却没有去医院,而是边开车边联系我做店员那家奶茶铺的店长,得知了我暂住的出租房。
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陆望汐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就回到我们共同居住的房子。
就在他刚进门时,我终于接通了他不断打来的电话。
陆望汐不知自己是被烧昏头,还是急疯了,他压抑不住气愤道:
“秦夏,你玩失踪实在怪我今天偏向珍珍吗?她是孕妇,孕期本就敏.感,你不要为难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问题。”
他言语中的维护不加遮掩,我坐在候机大厅,抬头看着登机信息屏。
忽然轻笑出声,我问他:“那你要为了你的问题负责吗?”
陆望汐大概是从我的笑声中听出讥讽,他想要发泄,转头踢翻了玄关的花瓶。
花瓶摔在地面,四分五裂。
当初我送他的戒指盒滚落到他脚边,他俯身捡起那只小小的戒指盒,忽然没了脾气。
“秦夏,我知道你要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我为你负责,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负责吗?”
“这可是你说的,你策划好求婚场地,七天后,我去现场跟你求婚。”
陆望汐听见我不假思忖的话,冷冷嗤笑出声:
“你不就是要陆总夫人的名号,我给你,只要你以后别闹了,放过珍珍。”
“好。”
挂断电话后,我没有犹豫,当即扒出手机卡,掰成两半,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而后,我站起身,拖着行李箱拉杆走向登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