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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從前是不敢這樣和顧之耀說話的,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已經不想再繼續忍辱偷生了!

顧之耀的手指又敲了敲桌面,沉默在書房裡蔓延開來,氣氛壓抑的讓人喘息都有些困難。

言小可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很急促,很混亂,很恐懼!

原來……她還是害怕顧之耀的,哪怕她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

顧之耀自然也聽到了,也看透了言小可,他忽然站起來,繞過書桌,走向了言小可。

言小可很想挺起胸膛,和顧之耀針鋒相對,可是當顧之耀真正站到她面前,她才發現,這種壓迫感,根本就不是她能抵抗的。

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挪,顧之耀卻步步緊逼。

他的身高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正好站在燈光下,一片陰影徹底籠罩了言小可,這似乎就像是她的真是命運一般。

顧之耀,就是她命運中的那片巨大的陰影,永遠籠罩在她的頭頂,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言小可感受到身後的牆壁傳來的涼涼溫度,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顧之耀逼到了牆角。

她想往右邊閃躲,顧之耀伸出左臂,撐住了牆面,將她攔住,她又想往左邊閃,顧之耀就伸出右臂,再度擋住她。

言小可就這麼被困在顧之耀和牆壁之間,清晰地聞到顧之耀身上傳來的淡淡古龍水味道。

阿瑪尼獨家定製款,全世界唯獨顧之耀擁有這一款香味,別無二家!

“言小可,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嗯?”顧之耀的聲音在言小可的頭頂上方響起,言小可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站得筆直。

顧之耀見她沉默著低下頭,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控制你的自由?掌控你的人生?”

言小可緊張地連連吞口水,這麼近距離地面對顧之耀,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哪裡還有勇氣開口說話?

顧之耀彎下腰,這樣正好臉和言小可的臉相對,距離非常近,呼吸相聞。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你又能怎麼樣呢?言小可,你還是不懂這個世界的規則,也不懂我的規則,弱肉強食,沒有力量,就想反抗,實在有點不自量力!”

顧之耀的聲音有些低沉,透出一股成熟男士的磁性魅力,言小可自認是個聲控,如果顧之耀不是顧之耀,光是他的聲音,就足以讓她為之心蕩神馳!

然而,並不存在這種假設!

言小可一言不發,緊緊閉著嘴巴,無聲地抗議,什麼弱肉強食,她又不是他嘴邊的肉,也不是養的寵物,她是個人啊!

生而為人,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麼?

“言小可,別反抗我,我會不高興,知道麼?”顧之耀撩起言小可劉海,露出她光潔漂亮的額頭。

她的美好,他從未忽視過,越長大,就越是有著動人心魄的美麗,純淨的像一朵初綻的百合花,沾著幾點晨露,清新的讓人望之慾醉!

言小可看著顧之耀,眼淚就不自覺地往下掉,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委屈,只覺得很想哭很想哭!

顧之耀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回了自己的手,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別哭!”顧之耀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呢,尤其是言小可。

她雖然很軟弱的樣子,可是很少會哭,但每一次她哭了,他就覺得心慌意亂,完全沒有辦法再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惡劣模樣。

他不喜歡自己這樣,可是又沒辦法控制!

言小可聽到他硬邦邦的“安慰”,卻哭得更加厲害了,連聲音都放開了。

“言小可,你哭什麼?我又沒打你!”顧之耀手足無措地想要幫她擦眼淚,又被言小可推開。

言小可索性蹲在地上,哭得更加放肆了,像是一次性要把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哭出來。

她之所以這麼隱忍,只是為了媽媽能在顧家過的好一點,顧之耀如果不開心,就會讓顧家上下都跟著緊張,媽媽就會受到責難!

她一直都知道,顧之耀之所以這麼折磨她,都是因為媽媽嫁給了顧之耀的爸爸。

那一年,是顧之耀母親去世的第二年,顧爸爸就娶了她媽媽,並且將她也一併帶進了顧家!

為此,顧之耀恨了她和媽媽這麼多年!

可是,她有什麼錯?媽媽又有什麼錯?選擇娶媽媽的是顧爸爸,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啊,如果可以,她寧可和媽媽繼續過辛苦的日子,也不希望進顧家!

越想就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是控制不住大哭的衝動!

“就算要還債,十二年了,難道還不夠麼?是的,你養了我十二年,錦衣玉食,進出有豪車接送。

房間華麗的像童話裡的公主房,零用錢多到根本不知道怎麼花,可是……

你也折磨了我十二年啊,我是你的奴隸嗎,我是你的玩具麼?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

言小可哽咽著將自己的憤怒和委屈都吼了出來,一邊吼,一邊哭,鼻涕眼淚全都湧出來。

顧之耀無奈地轉身取來一盒紙巾,蹲下來,幫她擦,可是怎麼也擦不乾淨,言小可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不停地掉。

“好了,別哭了,那這樣吧,每天回家時間延遲到九點,九點以後太危險了,你一個女孩子,總不能太晚歸吧?

電話要接,但我不會半夜給你打電話,除非你夜不歸宿,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跟我提前說。

雖然你已經十八歲了,但不代表什麼事都可以逞強,隨時聯繫到你,也是希望確定你一直都安全!”

顧之耀難得地長篇大論,是為了替自己的決定作解釋!

言小可還在抽泣,問:“那為什麼不可以談戀愛?”

“這個絕對不可以,不要問為什麼!”顧之耀關於這一點,有著特別的堅持。

言小可問:“那可不可以只要兩部電話,三個電話沒地方放!”

顧之耀吁了一口氣,總算不哭了,最後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乾淨大眼睛下的殘淚,點頭說:“保證不要關機!”

言小可歇了一口氣,才點頭。

“好了,去洗把臉,下樓吃飯,髒兮兮的,難看死了!”顧之耀故作嫌棄地撇過頭。

言小可看著滿地狼藉的紙巾,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太能哭了!

臉一紅,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蹲的時間太久,腿麻了,而往前一倒,直接將蹲在她身前的顧之耀撲倒在地。

好死不死的,親上了顧之耀的嘴,那一刻,言小可的內心是崩潰的,心跳直接爆表,臉紅的要燒起來!

顧之耀也有些發懵,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言小可的大腦也停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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