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过没关系……
伤害姐姐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刚在火化同意书上签完字,太平间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程景川携着林婉柔大步走进来,带进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你……?!”
林婉柔上下打量我,似乎看我不是躺着很是意外。
但我化疗已久,身形槁枯面无人色,比刚被绑架过的人看起来更惨。
于是她又勾起一抹满意的毒笑,“命挺硬啊,绑匪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婉柔。”
程景川轻声呵斥,注意到我惨白的脸,张了张嘴像是要关心。
目光却落在我的裙子上,皱起眉。
“你穿这个做什么?婚礼已经取消了。”
林婉柔鼻子一哼笑出声,毫不掩饰的嘲讽:
“景川哥,她该不会还做着新娘的美梦吧?”
“景川哥哥不过是接我到你们婚房小住了几天。
你未免心眼太小,订婚宴前玩失踪就算了,还自导自演玩绑架。”
她走近,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朝我的裙摆伸来,
“让我看看,绑匪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别碰!”我猛地拍开她的手,“这裙子,你不配。”
这是姐姐生前亲手为我挑选的伴娘裙,为我参加她的婚礼特意准备,今天我穿来送姐姐最后一程。
林婉柔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她委屈地看向程景川,眼里立刻盈满泪水:“景川哥哥……”
“陆长宁!”程景川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林婉柔梨花带雨地吹着手背,煽风点火:
“我知道姐姐怨我弄脏了她的婚房,景川哥哥,你别怪姐姐,我这就回去搬走……”
程景川蓦地拔高音量,“你哪都不用去,就在那房子里好好住着!我看谁敢赶你!”
他掐我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给婉柔道歉!”
我咬牙回瞪他,就是不肯出声。
母亲不忍,颤颤巍巍冲过来掰他的手:“住手!她还病着……”
“滚开!她如此跋扈欺人,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程景川把母亲搡倒在地,转头对我冷声道:
“记者都在楼下等着。
如果你还要点脸面,就乖乖接受采访,宣布取消婚约。”
我对上程景川冰冷的眼睛,挣开他的禁锢,活动着下巴道,
“好啊。”
程景川似乎呆愣了一瞬。
转身离开时,被母亲虚弱又焦急地拉住。
“我的女儿啊……”
从今天重逢起,母亲一直在哭,哭她苦命的女儿们。
“妈,别哭。”
我擦去她的泪水,“姐姐会伤心的。”
停电了只能走楼梯,程景川搂着林婉柔的腰连连叮嘱,生怕她磕着碰着。
而我只能扶着冰冷的墙,一步步往下挪。
随身带的止痛药都吃完了,癌细胞在体内肆虐,钝刀慢割。
林婉柔回头看我,洋洋得意,故意娇滴滴地靠上程景川的肩,“景川哥哥,我脚疼~”
程景川立刻心疼俯身,直接抱起她走。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