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五很不好意思的,埋怨的瞪了男人一眼,赶紧解释。
“哎呀,娘,没事,我肉厚,都不疼了,这都快好了。”
孙氏揉了揉眼角的泪水,去厨房拿了一壶酒。
“当年,你爹给人做木工,经常也是腰酸腿疼,就让我用酒给他揉揉。”
孙氏把酒弄到手心里一点,搓热,开始给牛小五的背上揉。
怎么可能不疼,瘀血散了还需要好几天,孙氏用力揉下去,牛小五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不多时,脑门都是汗。
不过,她想的却是其他。
“娘,你说我爹从前是做木工的?”
凌家老太爷有祖训,凌家的孩子要么会读书,要么有一技之长,这样即便是在任何绝境都能活命。
凌家老头会木工,老大凌有福对木工活一窍不通,也教不会,但是凌有贵聪明,一看就会,继承了凌家老头的手艺。
提起相公,孙氏很是自豪:“是啊,你爹会木工手艺,老宅里的家具,床,都是他给打造的。”
“对了,二郎也会一些。”
牛小五一听,看了一眼凌毅,只见他心虚的把眼睛撇开。
看来他给忘了,不该呀,一辈子吃饭的手艺,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娘,那爹一定留下做木工的工具吧,正好,我也会一些,木头都砍来了,我给打个床吧。”
孙氏一听很是奇怪:“你也会?我还以为你砍木头,是等着二郎好了给你打家具呢,你怎么学会的?”
牛小五总不能说是跟着家里人学会的吧,她这个原主爷爷和父亲都是种地的。
“哦,我是说既然相公会,就让他教我呗,相公还得调理三四个月,咱们家炕不够睡,得早点打个木床。”
孙氏一听也合理,并没有详细的追究。
“那行吧,工具在老宅的箱子里,明天我去拿,反正卖了猪肉后,家里也不紧张了,你们俩就抽空做张床吧。”
马上天都热了,一家人挤一张炕上,也不方便。
这间屋子是三间房,东边是他们住的炕,冬暖夏凉。
中间是堂,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
西边以前也是一间屋子,放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后来搬家,床和桌子就搬走了,现在空荡荡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孙氏就起了,这次什么也没拿,直奔孙雄家。
孙家庄离牛家村近,凌家的这个老宅子,就在村口,孙雄连村子都没进,用一辆平板车就把野猪悄悄拉走了,天才蒙蒙亮。
等处理了这个野猪,孙氏紧张的心,才缓缓放松。
只是没想到,牛小五到底没有把孙氏给拦住。
孙氏趁着回老宅子拿工具的机会,还是把一百文钱,给凌老太婆送过去了。
凌老太太很是吃惊:“你这才搬走几天,就有钱了?是你偷偷的藏的私房钱,还是你娘家哥给你的。”
孙氏为人太过老实,勤劳善良,是真正的贤妻良母,只是老实人终究是被人拿捏的。
孙氏被凌老太太哄着就把上次赶集,怎么赚来的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牛小五挖草药,抓兔子和她攒的布总共三百多文。
她的布是少数,只卖了一百多文,凌老太太也不在乎,毕竟孙氏要养俩孩子还有牛小五。
只是牛小五挖草药,抓兔子卖了两百文,让凌老太太有些疑惑。
“她好吃懒做的样儿,还能赚银子给你?指不定又是从哪儿偷的吧。”
孙氏信牛小五,凌老太太反正不信。
“还有两百文呢?”
孙氏抿抿嘴:“搬家那天,我哥哥给了两百钱,这不又还回去了。”
凌老太太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孙氏。
“总共才赚了三百文,给你哥哥两百文,又给我一百文,你都没钱给二郎看病了,二郎身体还没好吧,听说光买人参都得二十两。”
孙氏赶紧解释:“原本是需要这么多的,那天赶巧了,小五上山挖到了一只野人参。”
这件事凌老太太听说了,只是没孙氏说的那么详细,冷哼一声。
“牛小五这个憨货,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反倒是变的机灵了,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一旦被判成鬼上身,就要把人绑了,驱魔出怪。
孙氏赶紧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五原本就很乖,从前也是经常打野味给大家吃的。”
凌老太太仔细一想,也是,牛小五是个贪吃的憨货,能打猎,运气也不错,时常打些野鸡野兔给家里人打牙祭。
以前家里人多,她又不让儿媳妇儿藏私房钱,所以她们才没机会把野兔拿集市换钱。
如今她们被赶出去,牛小五还是那个牛小五,只不过,人少了,吃不完的野味就换成钱了。
想通了之后,凌老太太依旧沉着脸。没想到原本想给她一个教训的,反倒让她自己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了。
“你也别总护着那个憨货,等二郎好了之后,就算你再不同意,他也不会留着她,二郎回来之前,写了封信给家里……”
孙氏一惊:“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凌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你大字不识一个,给你看你也看不懂,反正信里说是要把牛小五给休了的,等二郎好了之后,再说吧。”
凌老太太说的不明不白,就把孙氏给打发了。
孙氏也不好问,找到工具,拎回去了。
牛小五一看到做木工的工具,都惊呆了,不但齐全,而且非常结实,虽然长时间没有用,不是很锋利了。
磨磨就好了。
这天牛小五和凌松都累狠了,谁也没再上山,凌松在家劈柴,凌果在家把衣服洗洗缝缝。
牛小五找来一块石头,开始磨。
屋子里,传出孙氏跟凌毅说话的声音。
“二郎,你回来之前,给家里写信了?”
赵璃心里‘咯噔’一声,这件事他并不知晓,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军中侍卫给家里人写信,也是正常的。
不过,写的信要寄出去之前,都会被军里人查验。
等他回去之后,问问凌毅就知道了。
想必也只是一些家事,和回家的日期罢了。
孙氏看他点头就着急了:“小五好歹等了你五年,你怎么能说把她休就给休了呢,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只认小五这一个儿媳妇。”
“无论你以后加官进爵也好,以后在家种地也罢,知根知底的只有小五一个人,哪怕以后你娶平妻,纳妾,我也不允许你把小五给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