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宸不用想也知道,只要當天抓不了現行,那必然只能是替罪羊。
只是他有些不耐煩,都這麼多年了,那人的黨羽還如此活躍。
看來,是該清一清了。
“王爺,屬下命人溫著粥,您可要用一些?”
聽林止這麼一說,顧硯宸倒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餓了,便點點頭。
林止立馬讓人把一直溫著的藥膳粥給端上來。
藥膳粥的味道並不算好聞,顧硯宸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不滿的看向林止,怎麼他才昏迷了幾日,這人連他的喜好都給忘了?
林止被王爺的目光刺得臉疼。
但一想到這個藥膳是王妃親自給王爺對症開的,只能硬著頭皮把藥膳一直端在王爺正前方。
顧硯宸向來是沒什麼耐心的。
“太久沒回暗衛營了?”
林止身軀一僵,訕訕的笑了笑。
“那個…王爺,這是王妃親自為您開的藥膳…吩咐屬下要給您吃。”
王妃,實在是對不住了,暗衛營他是怎麼都不願意回去的。
林止以為搬出王妃會好一些,他忘了自家王爺剛醒,根本就不知道王妃的存在。
“王妃?”
林止忽然就感覺射在自己身上那道目光更加犀利了。
“是,是太后為了給您沖喜,讓皇上嚇得賜婚聖旨。”
“是誰?”
“是左相府上的嫡幼女,齊亦瑤。”
顧硯宸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想起這個齊亦瑤是誰。
或許是覺得自己王爺會不滿意,林止又補充了幾句。
“您身上的毒,太醫治不了,是王妃幫您解的。”
顧硯宸瞥了他一眼,沒再開口。
賜婚的沖喜王妃,能解御醫都解不了的毒?
有意思。
這回,顧硯宸沒再難為自己的下屬,端著齊亦瑤開的藥膳粥,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次日,齊亦瑤在自己的房中用了早膳,便悠閒的來到了陶然苑。
“屬下參見王妃!”
自從昨夜王爺醒來之後,林止在心裡對於這位新王妃多了一絲敬佩。
一看到齊亦瑤走進院子,立馬恭敬的行禮。
“你們王爺昨夜可甦醒了?”
“回王妃的話,王爺昨夜醒來了,您開的藥膳粥也吃了。”
齊亦瑤點點頭,這宸親王倒還算是個聽話的病人。
“去通報一聲吧。”
“是。”
林止進入屋內通報,很快便出來請齊亦瑤進屋。
齊亦瑤進去的時候,顧硯宸已經坐起來,半靠在床頭。
見她進來,一雙深邃的眼眸向她看去,不斷打量著這素未謀面的王妃。
第一眼看起來,這個小丫頭似乎並不讓他討厭。
對於顧硯宸的打量,齊亦瑤並沒有覺得不舒服,悠然自得的走到床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施施然向他行了一禮。
“臣妾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聽說,昨日是王妃治好了本王?”
齊亦瑤行了禮便抬頭與顧硯宸對視。
她昨天看得沒錯,這男人果然是俊朗無比,即便是因為中毒,臉色有些蒼白,那也是個妥妥的病美男。
“湊巧罷了。”
齊亦瑤說得輕巧,但顧硯宸並不這麼認為。
御醫解不了的毒,可不是一個閨閣女子湊巧能解的。
還不等顧硯宸開口,齊亦瑤就先開口了。
“王爺,脫衣服吧。”
……
他才甦醒,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小丫頭就想讓他履行丈夫的義務了?
他記得昨夜林止說過,她尚未及笄吧?
看他的眼神,齊亦瑤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有些無語。
這宸親王未免有些太自戀了吧。
“臣妾要幫王爺施針,還是說,王爺不想解毒了?”
好吧,是他想歪了。
不過這小丫頭似乎挺有趣的。
自從他上一個賜婚的王妃暴死街頭之後,是個姑娘看見他就躲。
她卻不怕他。
顧硯宸默不作聲,有些費勁的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褲子也脫,褻褲捲到腿根。”
……
看了一眼齊亦瑤不容反駁的眼神,顧硯宸默默的按照她說的話來做。
活了二十幾年,他似乎還是頭一回這麼聽話。
齊亦瑤看著聽話的宸親王,暗自挑了挑眉。
這王爺似乎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暴戾啊。
果然,傳聞不可盡信。
顧硯宸脫光了平躺在床上,也不對…身上還剩一條褻褲,但和脫光也沒什麼區別了。
自打懂事以來,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暴露。
羞愧感讓他的眼睛不知該看向何處。
齊亦瑤才懶得理會他什麼感受。
從學醫至今,不知道解剖過多少大體老師。
也幫許多人做了手術,針灸。
無論男女老少,多的是被她看光光的人。
在行醫的時候,她的眼中沒有男女,只有病患。
拿出針灸包,齊亦瑤快速準確的在顧硯宸身上下針。
手法快到顧硯宸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上就已經佈滿了許多銀針。
單是從她的動作,顧硯宸就能看出,她治好自己,並非如她所說的那般,碰巧罷了。
不說別的,就這行雲流水的手法,他從未在哪位太醫身上見過。
只是…這丫頭才十七歲,為何會有這麼高超的醫術?
還是不為人知的。
甚至連她這個人,在帝都之中都鮮少有人知曉。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很多,讓他有些好奇。
“王爺為何一直盯著臣妾看?”
他們算是頭一回見面。
他方才打量她,或許還說得過去。
但現在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實在是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沒什麼,本王就是有些好奇,王妃的醫術,師承何處?”
齊亦瑤微微一笑,這就想套她的話了?
“王爺難道沒有讓人查過臣妾嗎?若是查過,應當知道臣妾自小是如何生活的,又何來的師傅?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醫書罷了。”
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要不是他親眼看到她施針的手法,恐怕真要被這小丫頭面不改色的表情給騙了。
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罷了。
從他查到的一切來看,這丫頭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反倒是她從前的生活,確實是有些令人唏噓。
身為左相府嫡女,本該享受榮華富貴。
卻一生下來就被親生母親拋棄。
若不是有個奶孃,恐怕連活下來都有些困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