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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二人默然相对,对望许久。

终于,刘鸣轩缓缓道:“可是,太危险了,你是我师妹,我不想你冒这样的危险。”

烛光微晃,映着二人的脸。宁玥滢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面铺开的纸张,眸光盈盈,凝声道:“你去,就不危险了么?”

“这不一样,我是你师兄!”刘鸣轩依然站着。

“不让我去,我也不给你画地图。”宁玥滢将头偏过一边,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落在院中,像是落了一地的白雪,白茫茫的一片,很美。

刘鸣轩焦急道:“宁师妹,这可不是闹作玩的,你得想清楚了。”

“我可没闹。”宁玥滢仍不肯松口。

刘鸣轩无奈道:“那你想怎样?”

“和你一起去。”她回头望向他。

没有地图,让自己去摸索,不一定找得见秦禾宇,而且搞不准还会打草惊蛇。思到此处,刘鸣轩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点头同意,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还是为我准备一份地图吧,不然到时我们走散了,我便找不着路了。”

宁玥滢眸中光芒闪烁,甚为灵动,道:“想得倒美,我若是给你画了地图,你马上会将我撇下然后自己独闯月镜城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哪里?我只是怕走散了而已……”见宁玥滢怀疑,刘鸣轩赶忙辩解,“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会死死跟在你的身边,绝不会走散的。”她朝他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好吧……”刘鸣轩无话可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宁玥滢将铺在桌面上的纸张卷好,塞回刘鸣轩的怀里。

“这个,先观察几日吧,可别惊扰到了师父他老人家。”刘鸣轩本来打算今晚得到地图后便立马下山,如今眼看不成,故而打算拖延时间,看看还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止小师妹跟着一起去。

宁玥滢点头,道:“那我等你消息了。”就在刘鸣轩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又忽然道:“不过,刘师兄,你可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我的眼睛可擦得明亮着呢,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逃不出我法眼的。所以,哼,还是别去想什么花样啦。”

听小师妹这么说,刘鸣轩心头震了一下,心道这你都猜得到,莫非你有透视眼不成?不禁有些汗颜,自我安慰道她肯定是胡猜而刚好猜中罢了。摇了摇头,道:“怎敢啊?”随即离去。

待刘鸣轩离去,宁玥滢觉得睡意全无,拿起当初修习功法时大师兄送给的“轻灵剑”,当即跃入院中,合恋树下,挥舞长剑,苦习剑法。此刻的月光清澈似水,映于剑刃,荡漾如秋波。

月色怡人,倾洒若银。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舞,衣袂翻飞,剑起叶落,纷纷扬扬,荡在她的身周,便像是一群蝴蝶。

训练场上,石牧勤如往日,每天都苦加习练,累得满头是汗,却依然还在坚持。耳边忽听掌声响起,心中一惊,回头看去,见刘鸣轩正靠在一根石柱上,手中拍掌,很是悠闲的样子,问道:“刘师兄,这几日怎不见你习练了?”

刘鸣轩一心想着怎么把月镜城地图骗到手、何时下山、如何去月镜城报仇,自然无心习练。

听得石牧问话,刘鸣轩懒懒答道:“哪有?我可是一直都在练着,现在中场休息。你啊,也就知道一味蛮练,该歇息的时候还是要歇息的。”

石牧摸了摸头,道:“可是,这几日我一直都见你在四处闲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你是不是什么东西掉啦!”

四处闲逛?其实,他是在打探看从哪条小道下山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到处转悠,以寻最佳线路,做好下山的准备。生怕石牧起疑,他故作镇定,道:“是啊,我确实丢了东西,现在都还没找着。要不,你也帮我找找吧。”

“好啊,不过是什么东西?”

石牧眸光闪闪,信以为真。

“呃,就是我经常带的那把匕首。”刘鸣轩略微一想,脑海间浮起自己经常携带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放在房间枕头下,故而随口这么一说。

旋即,石牧便与他一起,满山寻找那柄匕首,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借着寻匕首之名,继续探路了。虽在山上待了十多年,对北遥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由于最近把守森严,很多地方都有人在来回不息地巡逻,为此他不得不做准备,看看哪个地方尚存漏洞,以好溜下山去。

寻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有寻到。

石牧道:“走了这么多地方,也寻它不见。你是在什么地方将它弄丢的?”

刘鸣轩心道都没弄丢、如何寻见?见石牧一脸真诚,刹那之间,他忽觉得有些羞愧。为了觅路下山,竟这样忽悠如此好心的石牧,实在不应该。但为避嫌疑,又不得不如此,道:“我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把它弄丢了,所以才会漫山遍野找。石师弟,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找找看,耽误了你的时间师兄我可过意不去呢。”

石牧道:“没事,我们一起找。”

刘鸣轩心间叹息,却也没办法。

不过,借此机会,他倒发现了几个防守比较薄弱的漏洞,心中比较,从中选了一条,决定到时下山便从这条下去,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晚,他将匕首扔在一处白日里没有找过的地方,次日石牧仍旧跟他来寻找,终于寻到。石牧从草丛中拾起匕首,只见上面沾满露水,晶莹剔透,欣喜地叫道:“刘师兄,你的匕首!”

刘鸣轩心怀愧意,只是强装笑颜,道:“石师弟,还是你的眼睛利啊,太谢谢你啦!”

却在这时,石牧忽然道:“咦,这是什么?”阳光下,草丛中,一点暗红色的光辉隐隐闪烁。

二人皆是吃惊,一时面面相觑。

刘鸣轩用匕首斩除周边野草,见得一块暗红色的石子半露地面,另一半则深埋土中,赶紧将它挖出,用水洗净,放在手心一看,竟是块暗红色的八面晶体,并非什么石头。只见这块晶体八面成菱,通体透彻,浑身暗红,隐隐透着一股森冷,瞧上去精美奇特,不知什么玩意。

石牧道:“要不拿去问问师父?”

刘鸣轩摆了摆手,道:“不过一块晶体而已,何需去麻烦师父他老人家?”说着塞到石牧手中,微笑道:“你拿去吧,算是对你帮我寻找匕首的犒劳。再说,这本来也是你发现的,归你啦。”

石牧拿在手中瞧了几遍,道:“不如送给宁师妹,当饰品戴着,感觉还挺漂亮的。”

刘鸣轩眼睛一亮,赞道:“这个主意倒不错!”

二人拿着晶体,便去寻宁玥滢。近日一直跟踪在侧的乔玲霜见得那块晶体,玲珑秀美,听他们说要拿去送给小师妹,不禁心中生怨:“为何你们不论有什么,最先想到的却总是小师妹?”

刘、石二人带着那块晶体来到宁玥滢的住所,见她挥着轻灵剑在院中苦练,秀发飘飘,倩影优雅,每一步、每一剑、每一式都是那么精湛娴熟,映衬着她那轻快的身姿、姣好的面容,看得二人耀眼生花,如痴似梦地定在了门外。

见得二人定定地站在院门之外,一副恍在梦中的样子,宁玥滢心下吃惊,当即收起长剑,脚尖着地,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走了过来,惊异道:“刘师兄、石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为下山报仇、不做刘师兄的累赘,宁玥滢每天都在苦习剑术,反反复复,以精熟每一招式。

听得宁玥滢娇柔的惊讶声音,刘鸣轩与石牧如梦初醒,愣了一下。待得心神渐定,暗自吸了口气,刘鸣轩道:“小师妹剑姿还真是俊美绝伦啊,真是看傻了我们两位师兄的眼睛,哈哈!”

难得见到刘鸣轩爽朗一笑,宁玥滢笑颜胜春,道:“刘师兄,刚老实了一阵子,你又胡说八道了。”

石牧道:“小师妹,我们有个东西要给你。”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左手朝前伸出,攥成拳头,微笑道:“你猜猜我拳头里攥的是什么东西?”

刘鸣轩在旁补充道:“是个很漂亮的宝贝哦。”

宁玥滢瞧了瞧那攥着的拳头,然后又在二人脸上瞟了几下,道:“我说你们,不会是在拿我开什么玩笑吧?”

“不会的啦。”石牧摇了摇头。

刘鸣轩却嘻然一笑,道:“这可不好说。”

冲刘鸣轩翻了个白眼,宁玥滢道:“石师兄说不会就不会了,你少在这里装神秘。”

刘鸣轩道:“赶紧猜猜看。”

那么小的东西,能攥在拳头里,会是什么?宁玥滢心中思忖,连猜了几个想得到的东西,但都不对。而后,她哼了一声,道:“太难猜了,我不猜了。”

正当刘鸣轩还想说些什么来逗她一下,石牧却不配合地松开了拳头,露出一枚两头尖锐、周身暗红、异常奇美的晶体来,道:“你瞧!”

“这是什么?”宁玥滢往石牧手中瞧去,见那晶体通体暗红,表有八面,竟像是在哪里见过。

石牧道:“无意间在泥土中挖来的,漂亮吧?”

宁玥滢将那晶体接到手中,翻来看去,心中奇道:这晶体怎看上去这般的熟悉?在哪里遇见过,在哪里?思寻间,乌黑的瞳仁忽然微微颤动。茫茫的记忆中,她似乎寻到了它的踪影,便在那个荒冷无际的夜里,遍处落满了飘雪。

“小师妹,你怎么了?”

见她神色茫然,二人皆是惊讶。

宁玥滢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

刘鸣轩一脸诧异:“怎样?”

石牧则道:“你不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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