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听到这样陌生的称呼，祁司也微微皱眉。
按照他发来的要求，我提供了几个设计图，定下了初步方案。
整个过程，我保持着专业客气的态度。
只是祁司也时不时看我两眼，欲言又止。
临走时，他让蒋皎皎先上车。
转身把我拉到一旁。
我推开他的手，淡淡道。
“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他眉心微蹙，不满道。
“秦蓁，别和我赌气，这是她的生日愿望，我必须满足她。”
“她的病不能受刺激，得顺着她，不然…”
“祁先生，我知道她的病情最要紧，不然她就会寻死。”
我再没兴趣听完，打断他的话。
过去一年里，他对我说过无数次这种话，早就倒背如流。
从他第一次和我提离婚开始。
当年祁父破产跳楼自杀，祁母得了抑郁，发病时冲入车流被撞死。
他说不能看着蒋皎皎重演悲剧。
我心中有万般委屈，却还是答应他。
这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只要一句话，他随叫随到，千依百顺。
陪她去吃最热门的情侣烛光晚餐，包下整座游乐场，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
她半夜打电话说做噩梦，凌晨三点他急得赶去陪着。
她说心口疼，向来工作狂的他，上亿生意说扔下就扔下，陪她去医院。
她说自己是第三者，吵着要去寻死，他就和我假离婚来安抚她。
一次，两次，三次…
开始他还会耐心解释，看到我红了眼圈会柔声轻哄。
再后来，他只冷冰冰通知我离婚日期，让我不要迟到。
那样重大的事在他眼中变得如同儿戏。
他总说那只是为了病情哄哄她。
可祁司也眼里看向她的温柔分明那么真。
像极了最爱时，他看向我的眼神。
一个月前的凌晨三点，他喝醉酒，我加完班冒雨去接他回家。
看到他抱着酒瓶，眼中满是遗憾和不甘。
“当年要是没娶秦蓁就好了，现在我真后悔，让皎皎那么伤心。”
那一刻，我猛地被人打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浑身无法动弹，心底一片冰冷。
我失神地盯着握在门把上的手。
无名指上的白色钻石戒指闪着寒光。
当年他家破人亡，人人当他是过街老鼠避之不及。
唯有我不顾一切，陪在他身边，相依为命。
他需要钱创业，我就把自己多年积蓄全给他。
最难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窝在漏风的出租屋一个馒头吃一天。
他的事业好转后，捧着这枚戒指单膝下跪，向我求婚。
“蓁蓁，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当年说非我不可的人是他。
如今说后悔娶我的也是他。
为什么他的心说变就变。
我不懂。
也不想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