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视线飘忽,有些心虚。
我讥讽一笑:“今日我被容钰陷害差点丧命,你却信他说的,我是怀疑你跟人有染去捉奸。
你救了我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我有没有受伤,而是埋怨我不如你的容待诏得力。”
“李幼安,你别忘了,我不止是驸马,还是定国公世子,受了三年窝囊气,老子不干了。”
“我们彻底结束了!”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
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
李幼安争辩道:“宴请北戎使臣是我让容钰保密的。
为救你误了正事,责怪两句也不行吗?”
“要不是你平日总疑我和容钰,谁会怀疑你的动机?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她换上一副失望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以前明明心胸旷达,如今怎么变得这么狭隘?”
“我不喜欢这样的裴巽之。”
我以为,不管听到她说什么,都不会再有多余的感受。
可听到她说“不喜欢”几个字,心还是揪了一下。
从围场到公主府的路上,我都在回忆跟李幼安的点滴。
我们三岁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人人都说,定国公府小世子裴巽之放荡不羁,只为长公主一人折腰。
我甘心放下身份,把驯服野马的套索交到她手中。
到最后,年少的爱恋却成了满地狼藉。
我自嘲地笑了笑,掩饰着眼底的酸涩:“巧了,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裴巽之。”
“谁会喜欢一个装作聋子,瞎子,自欺欺人的人呢?”
我抬手,最后一次抚上李幼安的脸,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祝公主跟容待诏百年好合。”
李幼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收回手,转身离开。
容钰突然扑上来,卑微祈求:“驸马别走,你若走了长公主会难过。”
“都是我不好,让你和长公主生了嫌隙。
我这样的卑贱之人,根本不配待在公主府,更不配长公主待我好,该走的人是我!”
说完,他流下了两行泪。
我抽出脚,他顺势扑倒在地上,半张脸贴着雪地,委屈地看向李幼安。
我猜,李幼安又要心疼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李幼安冲我喊:“裴巽之,道歉!”
我头也没回:“休想。”
李幼安吼道:“裴巽之,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我要你后悔,跪着来求我原谅!”
我余光扫过地上正暗自窃喜的容钰。
淡淡道:“随你。
你不同意就进宫找圣上,找太后,再不济还有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券。”
“总之,李幼安,我不要你了。”
李幼安想拦我,容钰突然咳嗽起来。
李幼安蹲下替他顺气:“容钰,是不是咳疾犯了,我这就去请御医!”
一个男人,天天靠装病博取女人的怜爱。
让人看得恶心。
我抬脚,踩着容钰的大氅离开了公主府。
身后传来李幼安的怒吼声:“裴巽之,马上宵禁了你去哪?别忘了你是驸马,敢夜不归宿我让皇兄治你的罪!”
我冷嗤一声。
夜不归宿的事,她干得还少吗?
平常让我多忍耐,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忍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