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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吧,妈,你就别逞强了。”
我却笑笑,让他看清楚刚才刷得是谁的卡。
“这位先生,您的卡已被冻结。”
刚才还叫嚣的沈怀霄,脸上表情凝结。
嘴里反复说着:“不可能。”
沈听序踹开沈怀霄,把我扶起来。
“阿洄,你没事吧?都是这个逆子,你别生气。”
“你看陆筠的衣服,你能不能帮忙付一下?”
我揉着压疼的胳膊。
气笑了。
“沈听序,以前你吃软饭,我从没觉得怎样。”
“可今天,让我恶心透了。”
我拎过包好的衣服,转头打了沈怀霄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教你尊重长辈!”
“既然你把陆筠当妈,以后就别再来找我要一分钱。”
沈听序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
我却一次都没回头。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往京北的火车。
许久不见的老同事,又聚在了一起。
面对众多刚出墓的国宝,六十岁的年纪,又燃起了热情。
没有了沈听序的拖累,我突然觉得自己重生了一般。
在研究所的日子过得飞快。
除了修复和研究文物,空余的时候我打开手机,发现多了很多信息。
少见的,邻居给我发了十几条。
全是控诉陆筠的。
原来我走以后,陆筠就堂而皇之搬了进去。
但她不会做饭。
在吃了几次外卖后,就嚷嚷着让沈听序做。
可以前我心疼沈听序弹钢琴的手,从不让他进厨房。
就导致儿媳妇隔三差五被叫到家里做饭。
可她每天也要上班接送孩子。
做了几次饭后,就罢了工。
陆筠后来就想了个主意。
她挨家挨户敲邻居的门,蹭饭。
住在一栋楼里的,都是普通上班族。
偶尔接济一两顿还好说,顿顿来蹭饭,搞得邻里关系都紧张了。
有一次,邻居拉着沈听序打听:
“沈老,你家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和音乐协会打个报告先预支点工资?”
他从没被下过的脸,在那天红得像火烧云。
邻居只能又来问我。
那个陆筠到底什么时候走。
我没回,毕竟人家才是正经的一家三口。
我又算什么呢?
往下翻,是儿媳妇的信息。
她也向我哭诉陆筠的恶行。
本来她和沈怀霄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一万多点。
现在没了我的资助,反而还要向她每个月上交五千。
如果不给,她就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这个家都快被那个女人弄散了。”
“怀霄也知道错了,他想向您赔礼道歉。”
她还说,陆筠对孙子也敷衍了事。
有一次让她帮忙看孙子。
结果她看手机忘了关火。
差点煤气爆炸。
末了,还骂小孙子。
说是他没提醒自己,才差点出的事。
更别提沈听序。
以前都是我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什么事都没让他操心过。
现在反过来,沈听序要照顾陆筠。
如果不答应,陆筠就会拿那一饭之恩压他。
说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我才走两个月,家里就鸡飞狗跳。
沈听序突然被气到中风,住进了医院。
沈怀霄给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
只能给我发信息。
【妈,你去哪儿了啊?我错了,你才是我亲妈,陆筠快把爸折磨死了,你回来吧。】
可惜,还有四个月,我才能出去。
所以,沈听序,你自求多福吧。
忙忙碌碌四个月,我终于修复完了最后一套瓷器。
刚走出研究所,记者的镜头就怼到了我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