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皱了皱眉，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许知夏，这次手术你只是个副手，做好你的清创缝合就行。
柔柔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又是我亲手带的，理论功底比你扎实多了，给她个机会怎么了？”
“机会？”我几乎要被气笑，“这是人命！产妇羊水三度污染，胎心已经降到每分钟90次，再等下去你就不怕——”
“够了！”周明宇厉声打断我，“我是主任还是你是主任？出了任何问题我担着，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几步走到林意柔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瞬间放软，“别理她，就当是在实验室练习，我给你做助手。”
林意柔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却又很快换上怯生生的表情：“学长，你真的相信我吗？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周明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轻得像羽毛，“你忘了上次动物实验，你的缝合速度比我还快吗？再说了，不就是个大出血的孕妇吗？普通人家的媳妇，就算有点闪失，赔点钱也就算了。”
他说这话时，视线扫过手术台上孕妇痛苦扭曲的脸，眼神里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我看着监护仪上突然跳成直线的胎心，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周明宇！必须马上做手术，胎心停了！”
林意柔被这我的话吓得手一抖，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
她脸色惨白地抓住周明宇的胳膊：“明宇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慌什么！”周明宇嘴上呵斥着，手却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不过是胎心暂时停了，按复苏流程来就行。”
他转头瞪向我，“还愣着干什么？去拿吸引器！”
我没动，死死盯着他：“林意柔她的技术根本不过关！必须换人来主刀！”
林意柔哼唧两声，满脸写着委屈:“学长，是我没用，你别凶许医生。”
周明宇温柔的安抚林意柔，看向我时，脸色阴沉的可怕，“许知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柔柔好，她要是能顺利完成这台手术，就能提前转正，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林意柔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学长，对不起，要不我还是出去吧，别耽误了病人，大不了我就不当医生了……”
“不许走！”周明宇立刻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今天这台手术你必须做！我倒要看看，谁敢质疑我的决定！”
他弯腰捡起手术刀，重新塞进林意柔手里，甚至握着她的手腕引导着，“来，先划开腹壁，角度倾斜四十五度……”
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一股暗红色的血液猛地涌了出来，溅在林柔的白大褂上。
她尖叫一声，手彻底不听使唤，竟直接将刀往旁边一挥——若非我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那刀刃差点就戳进产妇的子宫。
“周明宇！你疯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她的技术根本不过关，你们这是在杀人！”
“许知夏！”周明宇也动了真火，一把将我推开，“你再扰乱手术秩序，我现在就上报医务处，让你停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