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腹部仍隐隐传来阵痛。
一名侍女匆匆走进,手中药碗因见到我而失手落地,碎片四溅。
她跪伏在我床前,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我乏力至极,只能轻轻抬手,轻抚她的发梢。
“王妃!是梁王……他命人给您灌了落胎药!”
她紧咬下唇,泪光闪烁中透露出无尽的悲愤。
我心头一震,仿佛被万钧雷霆击中!
手停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侍女哭诉,我昏迷期间,裴策命太医诊脉,发现我已怀有三月身孕。
他怒不可遏,摔碎了宫中所有能摔之物。
之后,便命太医熬制了这碗落胎药。
小产之后,我又昏睡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裴策已登基为皇,苏锦绣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后。
而我,这个前朝皇后,却未被尊为太后,反而被遗弃在这偏僻的宫殿之中。
殿外,士兵如监视犯人般严密把守。
我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
那里,曾孕育着我和清荷期盼了四年的孩子。
只因我曾为裴策身受重伤,难以受孕,清荷不仅未纳妃,反而对我更加呵护备至。
他曾言,“有子一人,足矣,无论像你或像我。”
我笑问,“若是女儿呢?”
他轻吻我额间,温柔道,“女儿又如何?难道不能继承大业?”
然而,如今一切皆成空。
清荷已逝,孩儿也未能幸免。
侍女见我沉默,轻声劝慰,“王妃,若心中难过,便哭出来吧,或许能好受些。”
我抬头望向屋顶横梁,心中默念:我的泪,已在清荷离世时流干。
今后,我绝不会再哭,我要让那些仇敌哭泣!
夜幕降临,裴策踏入殿中。
我身着轻薄纱裙,为他斟满酒杯。
他面色难得和缓,一把拽住我手腕,将我拉入怀中。
“身子康复了?竟敢饮酒?”
我双臂环上他脖颈,贴近他耳畔,轻声细语,“妾身陪陛下共饮,难道不好吗?”
“看来你这一个月躺得明白,终于想通了。”
他揽住我腰肢,“你比从前瘦了许多。”
“妾身还有许多变化,陛下可愿一一体验?”
我言罢,他放声大笑,将我抱起,大步迈向床榻。
床帐缓缓落下。
他面色渐红,眼神开始迷离。
我悄悄摸出藏于后颈的小刀,手腕轻抬,对准了他的要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