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起吧!如今太后不是無恙了嗎?”
“可是爹爹說過,保護皇家是我們水家應盡的本分,但玉笙卻還傷了太后。”
該盡的本分?還好他水安和是個老實人,這麼多年來倒是一直沒忘了初心,也算是沒讓他白白提攜一場。
眼瞧著皇帝眼中流露出讚許的表情,水玉笙這才穩住心神。
都說是功高蓋主,皇帝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可骨子裡面對水家早已有了忌諱,她可是要萬分提防才是。
“玉笙啊!那你說說因何要傷害太后娘娘呢?”
“皇上,這……人多口雜,對於這件事,玉笙已經稟明的太后,若是你想要知道,玉笙與你再說一遍。”
擺明了就是要屏退其他人,皇后的臉色逐漸開始黯淡……
本以為太后薨了,自己終於可以在後宮說一不二了,怎沒料到突然地裡冒出來個水玉笙,就將那老婆子的命硬從閻王爺手中拉回來了,怎不叫個氣惱呢?
偏殿之中,水玉笙替皇帝斟滿了茶,規矩的立在一旁。
女大十八變,真沒想到一語中的,當年的小肉糰子果真是朝著傾國傾城之姿發展開來了。
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刺癢難耐,皇帝開口便是:“小笙兒,如何與朕這般生疏?以前你不是還喚我做乾爹嗎?”
“笙兒那時年幼無知,不知皇上龍威,衝撞了皇上,臣女罪無可恕!”
作勢又跪下來,卻被人半途攔截著,順便揩了油摸了摸小手。
嘖嘖,美中不足,這雙手倒是有些粗糙了點兒。
皇帝緊縮的眉宇,“笙兒啊,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怎地這手掌如此粗糙?”
該不是他對自己起了什麼邪念了吧?
上輩子可是與傅宜博成親之後才進宮見了老皇帝,當時他那雙眼睛就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如今這目光仍舊如此赤裸裸的一成不變。
蜿蜒的小臉上映出討喜的梨渦,漣水雙眸忽閃著靈光:“回皇上,玉笙這些年過的很好,有爹爹叫我騎馬涉獵,有兄長教我識文斷字;有府上嬤嬤教我琴棋書畫;還有民間醫術高超之人教我擒蛇捕蟲,打虎殺狼……”
心有慼慼然,不覺有些心虛的將手縮了回來;畢竟他一國之君,可不想要被水玉笙當作是老虎給打死了。
“呵,呵呵!笙兒啊!你說說你剛剛究竟是如何替太后診治的?”
“回皇上,老祖宗的病症長在了要緊的地方,不是宮中的太醫們不能醫治,而是不敢冒犯了鳳體天顏;玉笙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會的也就是那股莽撞,我在椅子上撒了藥粉讓太后坐下,實則是為了查看她的毒癰所在;而後又將簪子插在原來的地方讓太后坐下,實則是給毒癰放了血水;而後又用水蛭將其體內積攢的毒血與膿腫吸出來,太后自然就好了!”
還有這種法子?這丫頭倒是膽大心細的很!
捻著鬍鬚,皇帝點點頭;恰門外有人開口:“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醒了?”畢竟是生身之母,皇帝急不可耐的走了出去。
暗自鬆了口氣,她總算是沒有白白浪費了自己的苦心。
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心中掛念著清音閣裡面那位未來權臣大人,水玉笙邁開彼時修長的美腿蹭蹭躥了出去。
“七皇兄,聽聞你今天又出宮去找什麼神醫去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太醫說了,皇祖母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你節哀!”
青年單薄的早已變色的外衫鬆垮垮的掛在肩頭上面,本該規整的髮絲卻只是簡單的一隻木釵別在上面,幾縷頑皮髮絲散亂在頰邊。
看他的隨身衣物以及眼前清音閣裡面簡單的擺設便知在太后病重之後,這位先皇后的嫡子在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
比起他人更顯清瘦的面龐上,仍舊是讓人驚豔的容貌,丹砂一抹眉心深處,連眼皮子都不願意撩一下,似乎對於眼前這人的這些話感到有些不耐煩與不屑於回覆。
“七皇弟,八皇弟在與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他才是皇后的兒子。”
因為四皇子的話語,讓傅宜博顯得高人一等;他挺直了脊背,洋洋得意看著面前之人。
“七皇兄,其實你也用不著感到害怕,我這個人對兄弟一向都十分寬容,只要你現在跪在我面前,日後等我當了太子,也定然不會忘了你我之間的兄弟情!”
嘁嘁殘笑接踵而來;都知道身為兩屆皇后之子,傅宜博向來都喜歡針對傅宜修;而他們……自然是要捧好了皇后娘娘的臭腳,這樣在後宮才會有舒坦日子過。
斜睨著視線,傅宜博讓他跪下來?昨夜酒喝太多了?犯了糊塗?
傅宜修冰冷的視線環顧四周,而後:“八皇弟又喝酒了?若是這件事被父皇知曉,可是不好,勸你還是回到皇后哪兒去好好喝碗醒酒湯吧!”
“你……”雖說他昨夜的確是被四皇子領著去喝了些酒水,但是也輪不到傅宜修在這裡對他頤指氣使。
一個眼神丟過去,四皇子與幾個捧臭腳的官宦人家的公子立馬會意,搓著手不懷好意的朝著傅宜修走了上來。
“七皇子,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那也怪不得咱們手下無情了!”
伸出去的雙手就要扣住傅宜修的肩頭,卻突然有人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傅宜修的面前。
眾人茫然,傅宜博氣得跺腳狂喊:“你這是做什麼?給他下跪?你讓本王顏面何存?”
他……也不想的,可是誰知道就這麼邪門來著……
不等那人開口,傅宜博伸手吼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押著他跪下來!”
跳脫著想要衝上前去,卻突然腳下一滑,踉蹌著不停前行,實在是剎不住車,一掌按壓在八皇子傅宜博的胸口,順勢也將他摔倒在地。
大眼瞪小眼,如今傅宜修仍舊堪堪直立的身軀,卻表情微變的俯身盯著眼前這一票趴在他腳下的人……
到底是誰給誰跪了,還真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