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发疼。
我紧了紧服务生制服的领口，确保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胸口的机械心脏发出不规律的嗡鸣，每一次跳动都像有把钝刀在剐蹭我的肋骨。
“服务员，把香槟端到VIP区。”
领班不耐烦地指挥着，“今晚可是湛江集团董事长的订婚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我的手猛地一抖，托盘上的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过人群缝隙，我看见楚天城身黑色西装站在宴会厅中央，林雨欣一袭红裙站在一旁，楚天城正殷勤地替她整理鬓边的碎发。
“听说这次订婚宴花了八百万……”
“楚少爷真是越来越精神了，那颗心脏移植后恢复得多好……”
宾客的议论声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端着香槟的手在发抖。
“服务员！这边再来两杯香槟！”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走向声音的来源。
却在转身的瞬间，撞上了一个人。
哗啦——
整盘香槟倾泻而下，深金色的酒液泼洒在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你长没长眼睛？！”
我抬头，对上了楚天城震惊的目光。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季玥？”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雨欣一个箭步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你个贱人，故意的吧？”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餐台。
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喉间涌上腥甜。
“这不是楚总那个嫌贫爱富的前妻吗？”一个穿着银色晚礼服的女人尖声道，“当年楚总生病就卷钱跑路，现在还有脸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听说她拿走了楚总的救命钱……”
“现在看楚总发达了，又想来捞好处吧？”
林雨欣搂住楚天城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季玥，你要是缺钱可以直说，何必搞这种下作手段？”
我擦掉嘴角渗出的血丝，笑了：“林小姐说得对，我就是来要钱的。”
楚天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们看，他承认了！”银色晚礼服的女人夸张地叫道，“天城，这种女人简直……”
“够了。”
楚天城突然开口。
他死死盯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季玥，钱就这么重要吗？至于让你死皮赖脸地追到这？”
我摇头苦笑：“楚总现在是挥金如土的大老板，或许已经忘了再底层生活的苦难！我这些年遇到点事，钱能在关键时刻救命！你说，它重要吗？”
“你需要多少钱？”楚天城沉默片刻，开口。
“天城！”林雨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楚天城没理他，径直走向吧台。
他拿起十个高脚杯，一字排开，倒满了琥珀色的威士忌。
“一杯二十万。”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喝多少，拿多少。”
听到这话，原本生气的林雨欣露出笑容。
而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医生的话在耳边炸响：“酒精会直接腐蚀人工心脏的电路，一滴都碰不得……”
但我想起父亲咳在手帕上的鲜血，想起房东威胁要扔出去的行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