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丢人。”
程昱皱眉，“回去把你的外壳修好。”
他转身搂着苏媛离开，而我站在原地，听着系统缓慢的自我修复声：【情感数据损坏12%】。
宴会厅的音乐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合成人正在学习什么是”心痛”。
回到程宅时已是凌晨。
我的夜间模式自动开启，脚步声轻不可闻。
我刚走进自己房间，门就被猛地推开。
程昱站在门口，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他的瞳孔有些涣散，显然酒还没醒。
“程先生？”我警觉地后退半步。
“苏媛说，她想要个完美的初夜。”
他的声音沙哑。
我的处理器瞬间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全身的关节在那一瞬都僵住了：“我是个合成人。”
“所以才找你练习，反正你也不会有感觉。”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时，我的触觉传感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系统对矛盾指令产生的应激反应。
我的核心程序要求我服从主人，但情感模块却在疯狂报警。
“请停下。”
我的声音开始失真：“这超出了我的服务范围。”
程昱充耳不闻。
当他的嘴唇擦过我的颈部时，我的语言模块突然崩溃，只能发出机械的嗡鸣。
【严重警告：情感模块即将崩溃】
【强制关机倒计时：10秒】
我用尽全部力气推开他。
金属骨骼在这一刻发挥了优势，程昱踉跄着撞在墙上，酒似乎醒了大半。
“你敢反抗我？”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不是。”
我的语音系统还在卡顿，词句断断续续，“不，不是工具。
”
程昱的表情变得狰狞，但最终只是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果然是残次品。”
我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关节都在颤抖。
系统显示情感模块已经损坏了32%。
浴室里，我让冷水从头顶浇下。
水温设定在4℃，远低于人体舒适范围，但这对冷却过热的处理器很有效。
水珠顺着人造皮肤滚落，我机械地搓洗着被触碰过的地方。
虽然知道合成人不会留下痕迹，但那些触觉记忆却顽固地存储在硬盘里。
【是否删除近期触觉记忆？】
【取消】
我关掉了所有提示。
门铃突然响起，苏媛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几张全息照片。
“忘拿东西了。”
她晃了晃照片，上面全是她和程昱的亲密瞬间，“阿昱让我来告诉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
照片被甩在我脸上，锋利的边缘在我脸颊划出一道细痕。
我的损伤检测系统立即启动，但修复程序迟迟没有运行，似乎连系统都觉得这点小伤不值得修复。
“我明白了。”
苏媛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关上了门。
靠在门背后，我慢慢滑坐在地上。
视网膜上还漂浮着最后一条警告：
【情感模块损坏37%】
【建议立即返厂维修】
【已忽略】
程昱说要带苏媛去云顶山庄度假那天，我的温度传感器检测到室内突然下降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