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已經將釦子解完了第三顆,襯衣隨意敞開,露出了精瘦的胸膛,胸肌若隱若現,看起來很有料。
“很好看?”時晏繼續往下解釦子,“我還有人魚線,要不要看?”
繼歡被噎了一下,抄著手看著時晏緩慢優雅的動作,朝衣服裡再看了看,“一般般,也不是很好。”
說完轉身離去。
時晏看了一眼洗漱臺上鑲嵌的玻璃,又拉開抽屜,從裡面找到了未拆封的一次性牙刷和一張備用的浴巾。
浴巾很窄,不過聊勝於無。
時晏拿著沐浴液和洗髮水進了裡面的洗浴室,同樣乾淨整潔,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發現,這是沒有用過?
過了很久,繼歡泡了一杯檸檬水回到客廳,時晏還在浴室裡沒出來。坐到沙發上,正準備打開電視機,就聽到了門鈴被按響了,這麼晚了誰會來?
她朝客房看了一眼,放下水杯朝門口走去,拉開門就看見一個身穿酒紅色制服,手戴白色布手套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外,“找誰?”
年輕男人卻目不斜視,“您好,請問時先生是住這裡?”
繼歡心底咯噔一下,時晏今天才從監獄裡出來,前腳剛到這裡,這人後腳就到了,難道是消息洩露了?
“你是誰?”她面上不顯,但放在門後的手戒備的朝櫃子上的刀具伸去。
“我是1314號倉庫保管員,今接到時先生通知,所以特將他存放在我們稀有品倉庫的東西送過來。”年輕男人說著朝走廊旁站著,將後面的無數個箱架露了出來,“時先生在嗎?我現在需要他簽收一下。”
“在。”時晏將擋在門口的繼歡拉開。
繼歡回頭一看,看見他竟然只在腰間隨意裹了一件浴袍就出來了,精瘦的胸膛和人魚線十分清晰明白的展露在她的面前。
年輕男人見時晏出來了,立即將手裡的文件遞了過去,“您的物品我們保管了總共七百八十天,保管費用是八十萬。”
時晏接過文件,簽了一個花體,“送進來。”
待年輕的保管員離開後,繼歡沉著臉看著堆得老高的紙箱,“你這是把我這兒當自己家了?”
“沒。”時晏很無辜的拉開一個大箱子,“你這太小了,我只讓保管員送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我收藏的藝術品和各種絕版書籍還沒有讓他們送來。”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麼為我著想?”繼歡冷笑一聲。
“我接受。”時晏從裡面拿出一套質感很好西裝,“保管的不錯。”
繼歡看著這套黑色極具質感的西裝,“西裝而已,值得花費這麼多錢保存?”
時晏淡淡的睨了一眼繼歡,而後輕輕撫摸著西服的領襯,像在摸一件價值不凡的藝術品,“這可是莫奈大師臨死前親手替我做的西服,無價。”
“……”繼歡覺得自己就不該把這個瘋子帶回來,甚至就不該去白湖監獄。“什麼時候保存的?”
“被抓的時候。”時晏小心放回箱子裡,“這麼好的東西放在房子裡黴壞了,是不是很可惜?”
繼歡:……
等到時晏將他那些各種風格的衣服放入了客房裡逼仄的衣櫃裡後,這才回到客廳裡,坐在繼歡的對面。
繼歡放下手機,臉上擠出一個柔和的笑,“弄完了?”
“只拿了二十套,太小了。”時晏嫌棄的看著這套大三居。
叮——繼歡垂眸看了一眼老爸發來的信息:套出來。
繼歡無聲的將手機翻了一面,手指輕輕點了點手機殼,“你不是來享樂的。”
“這又有何關係?”時晏說。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特殊,莫要太招搖。”繼歡咬著緋紅的唇,沉吟須臾後繼續說:“我不管你和我爸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我希望你在c組,就得聽我的。”
“Yes madam。”時晏起身揚手做了極其紳士的動作,“晚安。”
繼歡看著時晏回了房,關上了門,聽到咔噠一聲後,這才拿起了手機,飛快的回了過去:任重而道遠啊!
-確認沒有攜帶違禁物品?
繼歡回:我盯著他收拾的,全是奢侈品,一件單品就抵我半年工資。
-沒出息!
繼歡回了房間,洗了個澡後就躺到了床上,淡藍色的床單,床上還有一個很大的紅蘿蔔玩偶。
她將大紅色玩偶壓在身下,白皙的大長腿搭在上面,這般才覺得安全得多。
一想到隔壁的時晏,她就頭疼的很。
翻身爬了起來,光腳跳下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又關上,重新上了鎖,這才回到床上,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偌大的房間因為四周擺的東西少,顯得空蕩蕩的,莫名的覺得孤寂,又將紅蘿蔔抱在懷裡,裹緊了被子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按理說做警探的人都是極度自信,又富有正義責任感,給別人安全感的角色,可她卻是一個缺少安全感的人。
表面很冷靜,自信,可底子裡卻又惴惴不安,又嚮往著火熱和自由,真是個矛盾的人。
夜晚霓虹燈流光四射,淡淡的光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落在她的身上,睏倦漸漸將她包圍,漸漸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窗外薄光熹微。
繼歡迷糊的將手機從床頭櫃上拿過來,虛著眼睛看了一眼時間,七點二十八分。
很困,再次又閉上了眼。
五分鐘後,繼歡終於清醒了過來,像一條鹹魚似的慢悠悠的翻下了床,進了房間裡的洗浴室,兩三分鐘洗漱好後清晰無比的走出來,套上貼身的T恤牛仔褲,又拿出一件米色的風衣,這才走出房間。
一齣房間,繼歡就看見時晏端端正正坐在餐桌旁,低頭玩著手機,另一隻手則拿著不鏽鋼勺子在熱騰騰的小米粥裡攪拌著。
她沒想到他起的這麼早。
時晏抬眸看著繼歡,見她眼底的訝異,“還不習慣這麼寬鬆舒適的時間。”
監獄裡無論冬夏,六點就會起床做工。
繼歡坐到餐桌的另一邊,這裡正好放著一碗小米粥,桌子中央放著幾塊麵包。
“冰箱裡剛好有面包和小米。”時晏放下手機,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粥,像在品味著精緻的美食一般。
繼歡尷尬的笑笑,冰箱裡應該是隻有面包和小米才對。
她最近很忙,已經一個多月沒在家開火了。
“晚上可以買些新鮮的回來。”時晏又說。
“你會做?”繼歡可不想做別人的保姆。
“會。”時晏點了點頭。
繼歡想起時晏的身世,自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會做這些也不奇怪。
繼歡喝了一口粥,軟糯香甜,入口即化。
不過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她奇怪的是昨天全身是刺且傲慢無禮的人怎麼今天變得這麼的和善,一大早還做了早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想怎樣?”
“你說的不錯,我能提前出來,多虧了你,我聽你的話,和你們好好合作,爭取減刑恢復自由身,這不好嗎?”時晏目不轉睛的盯著繼歡。
“如果沒有陰謀,當然好。”繼歡抓起麵包咬了一口,不是往常那種冷冰冰的味道,香煎過後的清香,令人慾罷不能。
時晏肯定的說:“沒有陰謀。”
繼歡盯著時晏的臉,她玩心理遊戲玩不過這個人,但她超強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粥沒毒,遂放心大膽的繼續吃。
“你說你有法子驗證文物的真假?”繼歡吃過早餐又把碗洗了,回到客廳裡問時晏。
“嗯。”時晏低頭看手機,沒有抬頭。
繼歡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什麼法子?”
“很簡單。”時晏看向繼歡,臉上的自信溢於言表。
繼歡微微挑眉,將風衣套上,“既然這麼自信,那現在就去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