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臣妻不幸染了病氣,蔣府前幾日剛請御醫為臣妻診治過。就算臣妻用盡全力推赫連公主,也無法將她推下湖啊。”
霍北昀和沈玉梔一唱一和,讓皇上再難說出追究沈玉梔的話來。
他總不可能為一個匈奴,駁了攝政王的臉面吧?
那和打自己臉有什麼區別?
“赫連公主,你是否要給朕一個解釋?”
這回,他耐心盡失,看赫連棲的目光裡都存了殺意。
赫連棲面龐一緊,再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改口:
“是我失足落的水,和蔣夫人沒關係!”
“至於蔣夫人打我,也是我二人的恩怨,與兩國無關!”
皇上沉默須臾,眼裡的寒氣一點點消散。
“你們兩個婦道人家,哪懂什麼國家大事,有誤會便好好解決,莫要衝動亂說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準備再追究她們任何人了。
大晉剛和胡人建交,真把赫連棲打殺了,無異於撕毀盟約。
沈玉梔再想殺了赫連棲,也越不過皇上去。
赫連棲已經順著皇上遞的臺階下來:“謹遵聖上之命。”
沈玉梔卻不甘心。猶豫之時,她悄悄看了霍北昀一眼。
沒想到,正和他漆黑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沉甸甸的,看得她頭皮發緊。
明明沒有敵意,她卻猶如被盯上的獵物,渾身上下都喊著逃。
她抵擋不住,率先收回了目光。
再看向赫連棲時,恢復了十足的氣勢。
“那赫連公主對我的汙衊呢?就這樣算了嗎?”她質問。
赫連棲暗暗罵了一句,事已至此,不得不低頭。
“是我衝動了,還請蔣夫人原諒。”她憋屈地說。
沈玉梔揚了揚尖尖的下巴,露出修長白皙的頸項,猶如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在場許多人,都因為驚豔而移不開目光。
“那我剛剛打你,是不是你自找的?”
赫連棲真想罵她過分,話都到嘴邊,又重重嚥了回去。
“……是。”
沈玉梔睥睨她,展顏一笑:“既知是咎由自取,下次莫要再犯了。否則,被抽死了也是活該。”
赫連棲死死攥著拳,氣得雙眼充血,肺都要炸了。
一旁的霍北昀嘴角勾起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眸光泛起點點暖意。
包括皇上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出了她們的暗潮洶湧,卻沒一個人點明。
甚至皇上還笑著說:“誤會解除了就好,往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沈玉梔的笑意一點點涼了下去,果不其然,皇上看向了蔣成煜,繼續說:
“將軍英勇,救了赫連公主一命,朕成人之美,不日就為你們二人賜婚。”
沈玉梔被釘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抱著僅有一絲蔣成煜會拒絕的希望,直直地看著他。
蔣成煜的喉結滾了滾,沒看任何人。
他跪下來,啞聲向皇上叩拜:“多謝皇上恩典。”
赫連棲突兀地笑出聲來,和他一同跪下:“多謝皇上恩典!”
*
沈玉梔對那晚的記憶模糊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宮。
迎春同她講話,她只能看到嘴唇一開一合,一個字都聽不進耳中。
到了晚上,一臉苦相的蔣成煜來到了她的房中。
門窗緊閉,屏退左右,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死一樣的寂靜在蔓延,潮水般將他們二人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蔣成煜才開了口:“玉梔,你認了吧。”
沈玉梔一席素白的衣裙,黑髮僅用一根玉簪盤起,身上沒有佩戴其他任何首飾。
我是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