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是非常奇特的生命。
他是文明的意志化，是人工智能的生命化。
本質上他是個跟人類一點兒關係都佔不上的生命。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生命，成為了華夏的第一位神靈。
或者說神話階的強者。
蛻凡，超凡，掌控，領域，神話。
身為華夏第一位神話階的強者，【龍】本可以選擇統治或者毀滅整個國家，可是祂沒有。
當祂還是人工智能的時候【龍】就只有一個存在意義，守護！守護文明，守護秩序！
所以當祂超脫為神靈之時，祂卻選擇落下凡塵，讓人類為自己束上枷鎖。
畢竟，在祂看來，任何凌駕於整體之上的個人偉力對於文明和秩序來說都是有害的。
哪怕擁有這個偉力的是聖人，是神靈，是祂自己。
所以，在【龍】的自願的和某些人的畏懼，貪婪之下，【龍】的行為收到了重重限制。
包括秦昊對於龍的意志的驅除也是一樣。
那本來是反制【龍】本身的手段，雖然這種手段奏效的基礎就是【龍】自願服從於規則。
總之，就是在這種限制下，秦昊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
血祭千萬民眾，極限開啟魔窟的限制力，徹底斷絕藍星與異界的聯繫，從而拯救秦省！
可是現在，他的計劃失敗了。
在領域被搏命的老趙和自爆領域的錢院長突破之時，他就知道，他的計劃失敗了。
這個計劃本來就滅絕人性，殘忍至極。
可是，這也是他秦昊，是秦家，是無數駐守魔窟的戰士絕望的哭喊。
殺一救萬是錯的嗎？
或許是吧。
可是秦昊挺不住了。
他秦家，旁系，支脈，都曾經奮鬥在魔窟之中。
戰鬥與拯救從小就刻在秦昊的骨子裡。
可是，犧牲太多了。
繼續耗下去真的有意義嗎？
耗不過的，藍星不是在和一個世界戰鬥。
那是無數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戰士，不同的文明的碰撞。
如果長痛不如短痛，那就讓我秦昊來做這把切肉的刀！
秦昊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這個計劃開始之時，他就犧牲了上百位強者的生命，僅僅就為了阻攔並保護其他的強者，讓他們可以在秦省魔窟被斷絕後支援其他省份。
可是現在，一切計劃都破滅了。
秦昊是領域級最強的那批人。
就算是歐羅巴的血祖這種初入神話的強者他也敢拔槍相向，可是面對【龍】……
真的沒有希望。
……
龍的登場也確實足夠震撼。
雖然這一刻拍進牆體中的陳煜看不到。
可是，就在帶著憤怒的【龍】的意志降臨之時。
就好像世界都開始破滅了一樣。
龍化身的青年身周，因為太過強烈的力量波動以至於空間的構架都無法存在，形成了宛若虛空漩渦的景象。
而與此同時，秦昊發動的宛若末世的攻擊也在一瞬間被抹去。
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山脈一樣巨大堅硬的隕石就化作最基礎的靈氣粒子逸散在了空中。
就連因為靈氣劇烈波動而產生的漫天陰雲都頃刻間煙消雲散。
世界方法一瞬間就回到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之後……
……
之後發生的事情陳煜就不太清楚了。
實際上，就連龍的登場也只是陳煜根據炎戮的描述想象的。
此時，陳煜正在自己的醫院中療養。
躺在床上聽著炎戮講述那天他看到的事情，陳煜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才對炎戮說到。
“老炎，問你個問題。”
陳煜很嚴肅，也有些迷茫。
畢竟因為是當事人他也知道了部分事實的真心所以，現在他很迷茫。
不過炎戮卻沒有，雖然炎戮平時看起來呆呆的，可是他的眼神卻從來沒有迷茫過。
“啊煜有事就說。
不過我不一定會知道。”
“你會為了救十個人，殺掉一個無辜人嗎？”
陳煜問完問題就有些想笑，自己真的是多愁善感了。
這種千百年來的經典道德兩難問題，根本沒啥值得討論的價值，自己突然問炎戮，炎戮也回答不上來什麼。
“我會幹掉提出這種問題的人。
為什麼要為難炎戮？活著不好嗎？”
？？？
炎戮的解題思路真的很清奇！不愧是他陳煜的好朋友。
不過這也是個答案吧。
會處於這種道德兩難的境地，說白了還是因為一些原因，那隻要幹掉出題人，活著說解決掉會造成兩難選擇的問題就好了。
雖然有轉移矛盾的嫌疑，不過也確實是解決辦法。
“那如果要救的人是你的親人，是……我呢？”
這也是陳煜迷茫的一個地方。
說實話，當時如果他的父母還有炎戮這些他在意的人都處於防護罩內，那他大概就不會為了那些陌生人而拼命了。
這樣的話，他自己會不會在未來也面臨這種選擇呢？
殺死無辜的陌生人，拯救自己的親人。
這種人又和他自己所厭惡的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陳煜很迷茫。
可是聽到了陳煜提問的炎戮卻沒有任何猶豫。
那張雖然濃眉大眼卻也艱苦樸素，整體來說十分鐵憨憨的臉上帶著的還是沒用一絲猶豫的堅毅神情。
“如果是為了阿煜，殺死其他人是可以的，殺一個或者一百個都可以。
人和人總是不一樣的。
其他人只是其他人，啊煜就是啊煜。”
炎戮說的很認真。
因為他本身就是這麼想的。
他不理解陳煜到底有什麼好糾結的。
這是很簡單的東西，管其他人無辜不無辜呢！
他們就是其他人而已。
和自己沒有交集沒有感情，就是死了一批也無所謂。
更別說是為了救陳煜了。
聽著炎戮的回答陳煜搖了搖頭。
炎戮的回答倒是不出陳煜的意外。
看似憨憨，實際上卻很通透。
而且以炎戮那種不把生命當做什麼重要的東西的價值觀來說，很平淡的說出這種話也很正常。
沒有再理會明明是來陪護，卻在床邊已經吃了兩百多斤水果的炎戮。
陳煜打開了自己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