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里的白炽灯亮了起来，张昊盘膝坐在铺着薄垫的地板上，身前的木桌上放着半碗早已凉透的草药水——那是他傍晚时按医书配方熬的，据说能稍补气血，此刻却顾不上喝。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灵气，但是却有暗能量，我完全可以借助暗能量开创体系，但是暗能量应该非常狂暴，普通人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住，那第一步应该把肉身强化到可以承受暗能量的地步。
前世看的小说阳神里的人仙武道倒是有用气血强化肉身的方式，第一步便是先感应到气血，可这“气血”藏于血肉，隐于经脉，看不见摸不着，该怎么感应到呢？
张昊试过闭眼凝神，可脑海里总忍不住蹦出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明天该去菜市场买些便宜的猪骨炖汤补补。
隔壁王婶托他看的签还没解，甚至闪过天使彦挥剑的画面……完全无法静心
“果然没那么容易。”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触到一层细密的汗——不是累的，是急的。窗外的夜风吹动窗纸，带进来几分凉意，他却觉得浑身燥热。
这时，他忽然想起脑海里的金色古卷。意识沉入那片流光氤氲的空间，念头刚起，空间里便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自己”，旁边悬浮着几行字：【目标：感应气血】【关键要素：呼吸频率、心神集中度、身体放松度】。
“推演开始。”
随着他的意念，空间里的“张昊”开始了尝试。
有时呼吸太急，像风箱似的拉扯，胸口起伏剧烈，气血反而被搅得更乱。
有时刻意憋气，憋得面红耳赤，气血淤积在胸腔，闷得“他”直皱眉。
更多时候是心神不宁，哪怕身体坐得笔直，意识也像脱缰的野马，一会儿跑到未来的战场。
一会儿飘回前世的出租屋，“感气”自然无从谈起。
张昊的意识附着在推演空间的“自己”身上，每一次失败的感受都无比真实。
那是种明明知道目标在体内，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去抓的无力感，急得他在空间里忍不住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心境……对，是心境不够静。”
他退出推演，睁开眼时，额角的青筋还在跳。他索性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那尊蒙尘的神像前，学着师父以前的样子，伸出手掌轻轻拂过神像的泥塑肩膀。
粗糙的泥面带着岁月的凉意，指尖能摸到细微的裂痕。他想起师父曾说：“神像是死的，心诚是活的。敬神不如敬己，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清，还谈什么感应气血？”
这句话像一道清泉，瞬间浇熄了他心头的焦躁。
张昊重新坐下，这次没急着闭眼，而是先调整呼吸。他学着医书里说的“腹式呼吸”，吸气时让小腹鼓起，呼气时慢慢收紧，一呼一吸都尽量绵长。起初总忍不住憋气，胸腔像被堵住似的发闷，他便盯着墙上摇曳的灯光影子，让呼吸节奏跟着光影的晃动走。
不知过了多久，灯丝的嗡鸣仿佛融进了呼吸里，一吸一嗡，一呼一静。他的意识渐渐从纷乱的念头里抽离，不再去想雄兵连的剧情，也不再琢磨推演空间的用法，只剩下对身体的感知——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血液随着心跳在血管里流淌，像远方传来的潮汐声，细微却规律。
“该用推演空间再试试了。”
意识沉入古卷空间，这次的“张昊”不再急着找“气”，只是维持着腹式呼吸，任由心神放空。空间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次呼吸都像持续了很久。突然，当“他”呼出第三十二口气时，小腹深处传来一丝极淡的温热，像初春解冻的溪水，细得几乎感觉不到。
“是这个！”张昊的意识猛地一凝。
那温热感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有生命似的。当“他”试图去抓时，它又缩了回去，消失无踪；可当“他”放松心神，继续呼吸时，它又悄悄冒了出来，顺着血管的方向缓缓游移。
推演空间里反复模拟了十几次，张昊终于摸清了规律：这“气”如野马，顺之则安，逆之则乱，唯有心境平和如静水，才能让它显露踪迹。
退出推演时，窗外的夜色已经淡了些。张昊依着推演所得，重新调整呼吸，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去“找”，只是静静感受。约莫半个时辰后，小腹处再次传来那丝温热，比推演空间里的感觉更清晰，像一粒小小的火种，随着血液的流动微微发烫。
“感应到了……真的感应到了！”他的睫毛轻轻颤抖，压抑着激动，生怕惊扰了这缕气血。
接下来，便是用气血炼皮。
按照医书里“气血荣养肌肤”的说法，炼皮就是要让气血渗透到皮肤表层，用能量冲刷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让皮肤变得更坚韧。可这过程远比想象中痛苦。
张昊试着用意念引导那缕气血向手臂移动。刚一动念，气血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乱窜，好不容易勉强引到小臂，刚接触到皮肤下的组织，一阵尖锐的刺痛就炸开了——那是气血冲击皮肤纤维的感觉，像用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肉里，又麻又疼。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汗珠，手臂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潮红，跟着又迅速变得苍白。那缕气血也像被打散了似的，重新缩回体内，半天没敢再冒头。
“太急了，气血太散，力道也没控制好。”他抹了把汗，疼得指尖发颤，却没停下。
再次沉入推演空间，这次模拟的是“气血炼皮”的细节：气血该凝聚到什么程度？移动的速度该多快？冲击皮肤时要用“点”还是用“面”？
空间里的“张昊”一次次尝试，每次失败都伴随着皮肤红肿、刺痛难忍的模拟反馈。有时气血凝聚太猛，直接撑破了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模拟画面里的手臂瞬间布满血点；有时力道太轻，气血根本无法渗透到表皮，只能在皮下徒劳地打转。
失败了七次后，推演空间终于给出了可行的方案：先将气血凝聚成细线，像绣花针似的，从手腕处的“阳溪穴”入手，一点点向指尖渗透，每移动一寸，都要让气血与皮肤组织充分接触，缓慢摩擦。
现实中，张昊咬着牙照做。凝聚气血的过程就像用手攥住滑溜的泥鳅，稍一用力就会散开，他只能用意念一点点“捋”，让那缕温热感慢慢聚成细线。当气血线触碰到阳溪穴时，刺痛感再次袭来，比第一次更甚，像是有针在往骨头缝里扎。
他疼得浑身紧绷，后背的道袍很快被冷汗浸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死死挺着没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气血正在皮肤下游动，所过之处，皮肤像被火烤似的发烫，又像被冰锥刺似的发冷，冷热交替的痛苦几乎要把人的理智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当气血线终于从指尖渗出，又缓缓流回体内时，张昊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上的皮肤红得像要滴血，却奇异地多了一层光泽。
他休息了片刻，喝了两口凉透的草药水，又开始第二次尝试。这次疼得轻了些，气血的控制力也更稳了。
第三次、第四次……
窗外的天色从墨蓝变成鱼肚白，远处传来早市摊贩推车的声音。当张昊第七次引导气血冲刷完全身皮肤时，刺痛感已经减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感，像有人用砂纸在皮肤表面轻轻打磨。
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杂质随着气血的流动被带走，那些细密的毛孔仿佛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当最后一缕气血流回小腹时，他缓缓睁开眼，晨光恰好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皮肤的颜色比之前均匀了许多，原本因为营养不良有些干瘪的表皮，此刻变得饱满而有弹性。他试着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手臂，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有种坚韧的反馈感。他又拿起桌上的铜制烛台，用边缘轻轻碰了碰手背——换做以前，这一下肯定会留下红印，可现在，皮肤只是微微发白，松开后立刻恢复了原状。
“成了，道爷我成了。”
张昊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浑身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窗外，第一缕阳光越过道观的院墙，照亮了院子里香炉上的薄灰，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光。
炼皮初成，只是第一步，但对张昊而言，这却是他用中医、道家典籍和推演空间，在这个科技造神世界里，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成仙之路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