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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月的成都秋风瑟瑟。

天刚蒙蒙亮,成都城外十里,官道上,穿越而来的刘闪披麻戴孝,身后的一百多名官员面色悲怆,满朝文武都在寒风中迎候诸葛亮的灵柩归来。

诸葛丞相灵柩归来的消息,迅速传遍成都的大街小巷,城内笼罩着悲哀的气氛,数千百姓泪流满面,自发地扶老携幼出城跪迎。

“前后出师表,千秋绝唱泣鬼神;古今谟臣心,一样精忠昭日月。”

“用兵于帷幄,治国于掌心,鞠躬尽瘁,曾定据蜀三分策;隆中之隐士,人间之卧龙,死而后已,每惜伐魏六出功。”

……

这些后世传诵的诗词,以及曾经学过的《出师表》和诸葛亮的临终手书,这些都让刘闪比刘禅更加了解诸葛亮的一生。

“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别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余财,以负陛下也。”

这是诸葛亮的临终遗言,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竟能如此的光明磊落,刘闪心头不禁感慨万千。

前方几十面祭旗渐渐升起,顿时哀乐声声,银环飞舞,纸钱漫天。

几十名随诸葛亮出征的将领身着白衫,扶着灵柩缓缓而来;后方,数万将士身着黑衫,腰系白麻,早已泣不成声。

见到迎侯的刘闪和朝中重臣,扶柩队伍和十万北伐将士长跪不起。

苍天啦,你为何急匆匆将他将于秋风;

大地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情愿一死,换他的生;

好让咱将士再出征;

鞠躬尽瘁谁能比;

一生洁白谁能及;

苍天你太不公啊,大地你太绝情;

空留下八阵兵图和瑶琴;

蜀国交付于何人;

生生痛死蜀人心;

……

忆起这首后世的歌曲,刘闪突然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奔向诸葛亮的灵柩。这一刻,他不是刘禅,而灵柩中的遗体却是自己的相父。

“陛下!”杨仪跪地痛哭道:“丞相临终留有语,遗体不入成都,不设祭祀,随地而葬。”

“随地而葬?”刘闪擦干眼泪,疑惑地问道,很快就明白了诸葛亮的用心。

春秋时期”礼坏乐崩”,厚葬之风兴起,盗墓也随之流行,汉末尤为严重,汉墓出现了“十墓九空”的现象;曹操为筹集军资,甚至组建了“摸金校尉”专门盗墓。因此,有人就吸取了经验,死后葬得尽量隐蔽。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曹操的72疑冢,一千多年间,让盗墓者数次扑空,直到2009年才发现曹操的真墓,而诸葛亮的真墓一直没人发现。

据说明朝的开国元勋刘伯温,听闻诸葛亮墓中有天书,他通过查阅古籍和奇门风水,找到了诸葛亮的真墓,便带人前去盗挖。

然而,墓穴挖开之后,墓里面只有七口相连的油缸和一根点着火的棉绳,其中六口缸的油已经耗尽,第七口缸里的油也所剩不多。油缸旁还有一块竹签,上书:“小刘小刘 ,快快添油”。

刘伯温见到此签,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直呼诸葛亮为天人,赶紧命人将七口油缸添满油,然后将墓穴恢复原样。

古往今来,跟刘伯温一样,想要盗取诸葛亮墓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全都无功而返。当然,这些盗墓者都没有去定军山。

在一千多年以后,人们普遍认为诸葛亮的墓在定军山,它位于汉中市的勉宁县,然而一直无人来盗这个墓。

没人盗取定军山的诸葛墓,其间有多种原因,有的人认为“双桂护墓”,里面有机关;有人认为诸葛亮一生清廉,他的墓没有盗取价值;也有人认为这仅仅是诸葛亮的衣冠冢。

不论定军山的墓是否真墓,这个墓确实与众不同:墓的顶上长出了一颗高大的黄果树,这棵树的年龄已有1700多年,此时正是三国末期。

按照中国的文化传统,人们绝不会在墓的上方种树,所以后人都认为,这是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所化:黄月英对丈夫一片真心,死后化身为这棵黄果树,生长在心爱的丈夫墓前庇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

身着素衣的黄月英,领着披麻戴孝的诸葛瞻,向灵柩跪拜后,郑重地交给刘闪一张白绢。黄月英一再交待,这张白绢上有诸葛亮的临终遗言,绝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

刘闪小心地展开白绢,看到上面黑色的文字,立刻打了个寒颤:刘闪完全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刘闪自然不敢违背诸葛亮的临终所托,立刻将白娟烧掉,令兵将散去,只留下朝中官员和二百士卒。

孙玄,前秉忠将军孙乾之子,现任“奉常”之职,负责掌管朝中的宗庙祭祀等典礼。

刘闪命人带来两口大棺,将诸葛亮的遗物装入一个棺木中,令孙玄送至定军山的指定地点埋葬。刘闪一再交待孙玄,墓穴能放下棺木即可,墓上不能垒土,周围不能栽树,不能留下任何参照之物。

孙玄领命而去之后,刘闪命人找来四个孤身大汉,将诸葛亮的遗体放入棺中。封棺后,命他们用粗大的麻绳抬着向南走,绳断之处,将棺木葬下即可。

事成之后将有丰厚的赏赐,四名大汉毫不犹豫,抬着棺木一路向南。

回到宫中后,刘闪得知向宠已经返回成都,他正领着二百多名宿卫军守在永宁殿。

殿门口,几个箩筐中装满铢钱,预计约有五万多枚。

掌管宫内事务的少府、少府下属的太官令和汤官令,以及37名内侍,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刘闪牵着身着凤袍的张星彩站在门口,扫视着跪地众人,冷冷地说道:“按照宫中礼制,皇后的膳食等同于朕!你们克扣皇后的膳食,就是克扣朕的膳食!谁来告诉朕,这十年的膳食,应该怎么算?”

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刘闪接着说道:“就按昭仪算吧!按大汉礼制,“昭仪位视丞相,爵比王侯,年奉4200斛”,十年该是多少?朕的皇后,十年该是多少?”

“杜致!你是少府,你告诉朕,十年该是多少?”刘闪指着杜致喝道,脸上充满了杀气。

“陛……陛下……大约20万铢……”

“怎么就这点?”刘闪云淡风轻地指着箩筐说道,殿外仍没人说话,刘闪平静地说道:“37名内侍全部斩首!少府、太官令和汤官令交由皇后处置。”

“陛下……”张星彩摇了摇头,示意刘闪放过那些人。

“斩!”刘闪怒喝道。

向宠大手一挥,几十名宿卫军立刻上前,拖着37名内侍往宫外奔去,呼天喊地的嚎叫声持续不断,数百米外皆可耳闻。

“你是我的皇后,这是他们欠你的,必须用命来还!”刘闪握着张星彩的手说道:“这十年来,刘禅也欠你的!我会慢慢地还给你!”

张星彩自然听不出“刘禅”和“我”的差别,但她知道,陛下让人将五万枚铢钱放在永宁殿,并且大开杀戒,还将少府、太官令和汤官令交由自己处置,这些都是在帮自己树立皇后的权威。

想起这十年里的酸甜苦辣,张星彩突然双眼一红,眼泪如珠帘一般落下。

“急报!急报!永安急报!”一名信使飞奔而来。

“什么事?”刘闪心头涌起一股寒气。

“禀陛下!永安太守巩志上表,称姜维的大军进入巴东郡后,并没有驰援永安城!”

“怎会这样?传众臣,崇德殿议事!”

刘闪说罢,大步往崇德殿走去。

PS:有朋友质疑诸葛亮灵柩回成都时,刘禅要禁“肉”,其实,汉代的礼制不需要禁肉,但是有另一个礼制:父、母亡后的三年为守孝期,禁婚嫁,皇帝也不例外。因此,古时若有这种情况发生,皇家都是先婚嫁,再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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