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定制的竹篮，也被踩得稀烂。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心疼得浑身发抖，两只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砸的不是供品，是秦老对亡子沉甸甸的思念，是逝者最后的体面！
“这事没完！”我咬牙，一字一句。
“没完？”女人嗤笑一声。
“我告诉你，在京海，我们曲总想让谁不好过，谁就别想抬头！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有你苦头吃！”
我心里一阵冷笑。
这些年替各路大佬办事，我见过的权贵多了去了，手眼通天的人物也不是没接触过。
她嘴里这个曲总，不出意外应该说的是曲霖晟，还真吓不倒我。
我只是不想让秦老的儿子，在这清净之地还跟着受这种委屈。
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女人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她不耐烦地一挥手，语气里满是厌恶：“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她架出去！”
身后那两个壮汉，立刻面无表情地朝我逼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行压下心口的火。
硬碰硬，我一个女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忍着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知道曲总是大人物，但陵园有陵园的规定，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这里是有预约的，要不这样，我动作快一点，祭拜完了马上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们曲总的宝贵时间。”
我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
忍字当头。
客户的托付，比我一时的脸面重要。
可我的退让，在他们看来，就是软弱可欺。
那个女助理嘴角一撇，还没发话，其中一个壮汉已经不耐烦地冲了上来。
他从西装内袋里又掏出一沓钱，比刚才地上的那堆更厚，毫不客气地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
“啪！”
纸币的边角狠狠划过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少他妈废话！”壮汉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拿着钱赶紧滚蛋，别待会儿脏了我们曲总的地儿！”
我抬手，一把挥开还挂在衣服上的几张钞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钱，买不走对逝者的尊重。”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那张横肉丛生的脸猛地一沉，抬起锃亮的皮鞋，狠狠一脚踩了一脚地上的点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滚，这地上的点心渣子，就是你的下场！”
泥泞混着点心渣滓，溅了我一裤腿。
我看着那片狼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再纠缠下去，不仅秦老的儿子不得安宁，连我自己都可能脱不了身。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离我和秦老约定的祭拜吉时，只剩下不到一刻钟了。
错过吉时，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秦老一辈子的念想，不能毁在我手里。
我强压下火气，只能妥协。
“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走。”
我抬眼，看向那个抱胳膊看戏的女助理。
“但我这些供品，你们必须得赔，我明天换个时间再过来。”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没想到，那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