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刀,几乎要将我割的遍体鳞伤。
“是她当初嫌谢家清贫,才远走逃婚,我有证据。”
这话我说过很多次,可谢长丰次次都不信我。
礼部侍郎沉稳的声音响起,“既然有证据,那查查?”
“不必”谢长丰抢先道,“宋知,这是你逼我的。”
他眼中志在必得,我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大人,臣的婚书存于礼部,大人可打开看看,那婚书上新娘的名字,”
谢长丰看向我,目光不满,“是——宋瑶”
这话犹如春日惊雷,劈的我怔愣片刻,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谢长丰将婚书递到我面前,朱红的印章下,鎏金的墨水写着“宋瑶”两个字。
手上的婚书很轻,却好像一座山,压得我整个人喘不过起来。
原来这场针对我的骗局从四年前就已经设好,而设下骗局的人,是我的爹娘,和我曾经想要相守一生的丈夫。
我一瞬间卸了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周围人的议论不绝于耳,“原来真的是抢婚啊,怎么有脸闹到礼部来?”
“对自己亲姐姐这样,也太丧良心了”
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一条直直的,吵闹到让人听不见的线。
我麻木地从地上爬起,天空似乎失了颜色,只有一身红衣的谢长丰,站在光的尽头。
“你姐姐让我转告你,当初抢婚之事,她已经原谅你了,日后,你不要再针对她了。”
我看着谢长丰的背影,声音干涩,“四年来,我告诉过你那么多遍,当初宋瑶是为了逃婚,你有没有信我一次?”
“从未!”谢长丰声音坚决“你每说一次,我便厌恶你一分,厌恶你满口谎话,污蔑宋瑶”
我轻笑一声,听到这话亲口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大概是因为在他之前,我的爹娘也曾说过这些话。
阿姐讨厌我,因为自我出生之前,爹娘只宠爱她一个。
所以从我懂事时,阿姐总是干完坏事之后污蔑给我。
爹娘从不相信我的辩驳,因为她们看着阿姐长到三岁,只相信阿姐纯良。
在我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辩驳而被爹娘漠视后,我越来越沉默。
直到阿姐再次犯下大错,而这次,我没有辩解,她们轻而易举地将罪责安在我身上。
没想到娘亲没有像以往一样斥责我,反而夸我懂事。
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从那天之后,我便开始装乖。
别人向阿娘问起阿姐时,阿娘眼神明亮,目光温柔。
她说阿姐机敏,美丽,善良,天真,滔滔不绝,问到我时,阿娘仅吐出一句乖巧便哑了口。
我变得一日比一日乖巧,直到阿弟出生。
刚出生的阿弟玉雪可爱,像个奶团子,我计划着一定要保护好他,绝不能让阿姐把脏水泼在他身上。
可阿姐没有像对我一样对待阿弟。
她宠爱阿弟相较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娘总是向外人夸赞,多好的一对姐弟。
中秋宴上,我冒着被爹娘不喜的风险,拉过阿弟,问他阿姐是否有对他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