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片刻的失神,落在溫庭玉眼裡卻是另一種意味,無奈,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朝著虞嬌棠走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梳妝檯上的象牙梳,輕輕的搭在虞嬌棠的頭髮上,他的動作很溫柔,有點生疏。
頭皮傳來絲絲縷縷的牽扯感,帶著酥酥麻麻的快意,虞嬌棠盯著銅鏡中印出的溫庭玉那張清冷如月卻出塵絕色的臉,差點又流出了鼻血。
雪白的手指穿梭在披散的烏髮間,很快,一個清新素雅又叫不上名字的髮髻出現在他手下。
虞嬌棠滿意的攬鏡自照,不僅僅是因為好看,而是自己心悅的男子為自己綰的發。
她對著溫庭玉莞爾一笑:“溫大人,明天你可以再幫我綰髮嗎?”
溫庭玉喉頭微動:“嗯。”
在虞嬌棠的軟磨硬泡下,溫庭玉終於同意晚上與虞嬌棠一同去逛燈會。
溫庭玉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虞嬌棠穿著簡單的月華裙,兩人打扮的樸素,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與尋常夫妻一般無二。
即便如此,靈淵還是不放心要跟隨出門。
溫庭玉倚靠在窗邊,目光看向樓下街道上熱鬧的人群,表情自若道:“無礙。”
靈淵給溫庭玉的腰間別上一個錢袋,裡面裝著一些碎銀子。
然後他當著溫庭玉的面,表情複雜的往裡面放了一粒“千合香”,還有火摺子。
溫庭玉這才意識到,又到了快要發作的日子,他看了一眼為了準備出門而興致盎然的虞嬌棠,想了想,還是不忍打擾她的玩性。
畢竟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自己和她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一樣好玩樂,忘乎其形。
在靈淵擔憂的眼神里,他被虞嬌棠拽著出門了,來到街上,古色古香的十里長街人聲鼎沸,擠滿了十里八鄉特意來參加燈會的人群。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兩側街邊的樹木都綁著喜慶的紅綢帶和造型各異的彩燈,有典雅古樸的宮燈,栩栩如生的金魚燈,形象逼真的荷花燈,裝飾考究,做工精細,真讓人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虞嬌棠腳步輕快的走在前面,溫庭玉則跟在她身後,和她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溫庭玉相貌出眾,即便衣著低調,但還是惹得不少女子頻頻回頭,在團扇的遮掩下,只露出一雙雙含情脈脈的美眸。
虞嬌棠很快發現了異常,她目光忿忿,吃醋的挽上了溫庭玉的胳膊宣示主權。
果然,見他身邊已有女伴,那些赤裸裸的目光立刻做鳥獸散。
虞嬌棠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她伸出手,指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說:“溫大人,我想吃這個。”
看著少女滿臉期待的表情,溫庭玉走上前,買了一串遞給她。
和當日一樣,虞嬌棠並沒有著急吃,而是將第一口遞到了他的唇邊。
他張開唇咬了一口,薄薄的糖衣裡,山楂夾雜著豆沙,甘甜綿軟,他情不自禁的說:“很甜。”
虞嬌棠盯著他和果肉一般殷紅的唇,將信將疑的咬了一口,發現溫庭玉今日並沒有戲弄她,甜味在味蕾綻開,她頓時笑彎了眼睛。
不知是糖葫蘆甜一些,還是他的唇更甜一些。
當她再次把新買的桂花糕遞到他唇邊時,他同樣沒有拒絕,輕輕的咬了一小口。
或許溫庭玉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會拒絕她的任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