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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翌日清晨,许潋滟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醒来,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韩修德已经走了。她忽然微微觉得有些失落,她第一次惊讶地发现,她的心中,是希望他留下的,她希望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看到他。她惊讶于自己心中的感受,并为之懊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她烦恼地只想摇头,或许是自己多想了罢,她缓缓地起身下床,自己的头,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疼了!她默默地伫立在窗前,透过这个雕花的窗户,看着外面大好的夏日风光。

这卧房外盛开的是大片大片的芍药花,此时正是一年四季中,开得最好的时节,这诱人的芳香,已经引得数不清的蜜蜂在这花间飞舞,开得许潋滟在一时之间,倒是痴了。她的心中很矛盾,似乎呆在这王府中,也没有什么说不出的不好嘛?可是理智又告诉她:许潋滟,如果你此时不走,以后将会死得更难看。所以,趁着韩修德麻痹之时,不如早些滚蛋!

她静默了良久,终于对着外面唤道:“小桃,小桃,你在吗?”小桃此时就在外面等候,听着了许潋滟的呼唤,笑着进来说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方才王爷走的时候,可是交代过我,主子你没有醒来,不许我叫醒你呢!”小桃说完了这话,便就看着许潋滟笑了一笑,说道:“主子,看来王爷心中是有主子的!”小桃倒是人小鬼大了起来。

许潋滟听了,心内微微一动,是么,韩修德这是在关心她么?不知怎地,她的心中忽地惆怅不已,不是都要决定走了的么,可是心里是这样的纷乱,难道经历了昨儿个一夜,她的心中,竟是对韩修德起了感情了么?这……这……可不是她的初衷!她对着一旁傻笑的小桃说道:“小桃,我们今日还是回蔷薇轩罢,你瞧我可是还有许多的针线活计没有做完呢?”小桃见了,不禁揶揄她说道:“主子,您是怎么了,难道您已经和王爷说过了么?”许潋滟惆怅地笑道:“不,小桃,我只是不想呆在这里!我的头儿也不疼了,我们还是走罢!难不成,赖在这里,要王爷亲自来撵我不成?”许潋滟哀哀说道。

小桃听了,却是说道:“这有什么?主子是王爷的六夫人,凭作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许潋滟只是摇头说道:“小桃,好了,我们走吧!”小桃见了,口中也只是哀哀了几声,也并未说些什么。主仆二人慢慢收拾收拾离开了这里,小桃和许潋滟渐渐离开这开满芍药的花丛中,许潋滟也不知为何,慢慢叹息着离开了这里,转眼过了一条甬路,走到一座小桥,就走到了蔷薇轩中。

许潋滟对着小桃说道:“小桃,我想着,我们不是卖了不少针线活儿吗,那些得的的银子,我想,我都还是留给你用好了!”小桃见了,吃惊问道:“主子,这是为何,这些银子也是主子您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啊!小桃不要,小桃知道这是主子的辛苦钱!”许潋滟不禁笑着对她说道:“小桃,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知道,我娘家如今并无一人,我要着这些钱,其实也就是用来防身而已!我知道你家姐妹也很多!”小桃听了,眼睛不禁红了,她哽咽着说道:“主子,您真的是对我太好了!主子对小桃的好,小桃我记在心里!”

说着,她便扶着许潋滟走大了这蔷薇轩的里间,待许潋滟做下之后,小桃说道:“主子您坐着,小桃我给主子您去沏碗茶来!”许潋滟便笑着坐下,也不知为何,今年的暮夏,一直是风调雨顺的,这府中的景致真的是很美很美,许潋滟幽幽地坐下,便和小桃继续低下头做着活计,忽地,听见外间一个幽幽的声音:“妹妹,你在这里么?”许潋滟和小桃见了,都不禁抬起了头来,许潋滟抬头看了,见是瞎了眼睛的春情,被两个小丫头搀扶着,慢慢走到了这蔷薇轩。

许潋滟便站起身来,心中对春情的遭遇也是非常同情,她便走到春情身边说道:“原来是春情姐姐啊!”此时春情,眼睛已然是瞎了,神情也是十分的不好,她到了这里,摸索到了许潋滟的手,哀哀说道:“妹妹,我竟是没有想到,这个厄运,竟是第一个来到了我的身上!”许潋滟见了,不禁说道:“姐姐,你放心,王爷不是说过的么,这个案子,一定会帮你查出真凶!”岂料,春情听了,只是摇摇头,幽幽说道:“妹妹,其实不瞒你说,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此时,春情已经和许潋滟坐下了,春情命跟着自己的丫鬟离开,这个院子内,此刻就剩下了春情和许潋滟二人。

许潋滟听了春情这样说,心内不禁十分诧异,她不禁喃喃说道:“哦,姐姐,那么……你可知,此人竟是谁?”只见春情幽幽说道:“妹妹,你始终是太单纯了!我知道,我承认,从前我见你进府,我的心儿里可是对你还是嫉妒过的!此人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要对付的人,不是我,是你!”许潋滟听了,心中不禁又是吃就了一惊,她喃喃自语道:“是么,那么请姐姐说出此人的名字吧!”春情听了,不禁疑惑说道:“哦,看来妹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妹妹真的是很单纯啊!”

许潋滟听了,不禁苦笑说道:“我也算是明白了,我进了这王府后,许多人都是以我为假想敌,其实,我比你们都巴不得能离开这里!”春情见了,便低低说道:“妹妹,姐姐我该怎么说呢,反正姐姐的这双眼睛,可是废了!好吧,我就告诉你罢,这个人,我怀疑是紫菱苑的那个人!”许潋滟听了,皱起了眉头说道:“姐姐,你是说田清心?她……为何要这样做?”见春情的神情是这样笃定,许潋滟心里不禁颤抖了几分。

春情口中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她这样做,自是要嫁祸于你!”许潋滟见了,不禁问道:“那么,既然姐姐这样笃定,为何不要告诉了王爷去,姐姐大可以请王爷做主啊!”春情听了,摇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过的!可是,你知道么,田清心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我担心我告诉了王爷,反而被王爷误会!反而对我自己是不利!”春情不禁叹息了起来。许潋滟听了,更是疑惑了,她问道:“可是,姐姐手中,不是有那个香囊的么,姐姐不是说,那个香囊就是证据的!”春情听了,神情更是忿忿,她大声说道:“哼,我到底是小看她了!前几日我去找过王爷,王爷竟说此事是一场误会,还说田清心身上根本也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香囊的!”

许潋滟听了,心中也很诧异,她蹙了眉头说道:“是么,可是我细细思来,还是觉得此事很蹊跷啊!”春情叹了口气说道:“妹妹,如今我人也已经废了,我已经去向王爷求过了,将我给休了,我回到我娘家去住着!如今,我娘家兄弟也没了,就剩了我娘一个人,我好回去,陪着我的娘!”她淡淡地说着,言语之中透着沉重的苍凉。许潋滟见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响方道:“可是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这样?”春情听了,只是幽幽说道:“除了王爷纳的第一个妾,我算是进王府最早的女人了!我也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了几年,可是又怎样?如今,我也已经看透了,王爷心中的女人,始终不是我!这样争着,可是有什么意思没有?一点儿也是没有意思啊!我不如和我娘在一起,尽一尽孝道!寻找寻找内心的安慰吧!”

许潋滟听春情说得这样的无奈,更是觉得唇齿相依的感觉。她想,春情算是韩修德身边一个时间最长的女人了,下场也不过是如此,那么我许潋滟呢,又有几分把握?是以她想要离去的心,不禁变得更是强烈。春情悠悠道:“妹妹,今日我来找你,自是因为我看着你面善,担心你孤身一人在此,受着欺凌和冷落,那个女人,你可是要小心点!”说着,便将手往许潋滟的手中是重重一握,似是叮嘱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许潋滟领会,点头而道:“我知道了,春情姐姐!”经过了这几件事之后,她也是觉得田清心有许多方面多不对,春情想了想,又说道:“妹妹,其实这王府中还是有五夫人的,只是她长年住在寺庙里,不过,她还是要回来的!如果妹妹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可以去找五夫人,她的名字叫上官南风!”

许潋滟听了,再次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明白!谢谢姐姐的好意提醒!这一切,我一定都放在心里的!”春情便幽幽地站了起来,对许潋滟说道:“妹妹,我今次来,就是为和你说这些,大夫说过了,纵然我的眼睛日后好了,也只能看出一点亮光,我的眼睛,终是废了的!”她轻轻唤道:“小红,小秋,你们在哪儿?”那两个丫鬟听见了,赶忙走上前来,扶着春情,许潋滟见了,深深说道:“姐姐,你可要万事小心啊,方便的时候,妹妹自会去看你!”春情见了,忽地莫名地说道:“妹妹,据我观察,咱们王爷的心中,可是有妹妹的!那个田清心未必能做得了咱们王府的王妃!若是王爷早有此心,又怎么会迟迟不娶她?所以妹妹你千万不要胆怯,要鼓起勇气,不要像姐姐我一样!错过了大好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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