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霆的突然出聲,讓秦舒雅整個後背都僵住了。
難道他是後悔了,他還是不肯放過童童?
秦舒雅抱著童童慢動作似的一點點轉身看向江淮霆。
“江總,你還有什麼事嗎?”
江淮霆輕哼了一聲,“今晚媛媛住在這裡,她不喜歡房間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你把東西清一清拿走。”
秦舒雅的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碾過,但她依然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在你們睡覺之前拿走可以嗎?”
童童太敏感了,她受的驚嚇不輕,她還要花好多時間哄她。
江淮霆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隨你,你拿走就行,到時候不要因為丟了什麼東西,故意過來拿。”
秦舒雅咬牙,“你放心,我就算真的丟了什麼東西,我也不會再來拿了。”
江懷霆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發出的,“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秦舒雅淡淡的應了一聲,就抱著童童上樓了。
江淮霆看著滿桌的菜,卻是一口都吃不下。
為什麼他剛才叫她拿走東西的時候,他看到她反而露出了舒了一口氣的表情。
那些東西拿走也好,自從童童出生之後,秦舒雅就很少去主臥睡覺了。
最近一次出現已經是兩個月零八天之前的事情了。
“淮霆,是不是這些飯菜不合你胃口,我給你重新做吧。”
趙媛媛是金牌秘書,她做什麼都很在行。
她自信自己做的一定比秦舒雅做的好。
“不用。”江淮霆已經站了起來,“你自己讓傭人做一些吃的吧,我不餓。”
江淮霆說著就去了書房。
趙媛媛看著桌子上秦舒雅做的飯菜也沒了胃口,“來人,把這些東西全都倒掉。”
她又指揮著下人去五星級酒店買了飯菜回來。
兒童房內,秦舒雅哄了好久才把童童哄好。
她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至少她在做菜做飯的時候已經把童童和自己給餵飽了。
不然這個點她們就要餓肚子了。
半夜的時候,秦舒雅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童童因為白天驚嚇過度發了高燒。
秦舒雅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想了想還是敲了主臥的門。
她敲了很久,裡面傳來了江淮霆的罵聲。
“是我,童童發燒了,你的車能不能讓我開一下。”
秦舒雅嫁過來的時候一窮二白,即使是用車子,她也得問江淮霆拿。
門終於開了,來開門的是穿著真絲吊帶裙的趙媛媛,裙子很薄,裡面還真空的。
趙媛媛神情慵懶,好像剛被人狠狠的疼愛過。
秦舒雅閉了閉眼,強壓下心裡頭的痛感。
趙媛媛把車鑰匙拿給秦舒雅,“需要幫忙嗎?”
秦舒雅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不需要”。
秦舒雅抱著童童從三樓走下去。
樓梯上到處都是江淮霆和趙媛媛的衣物,這兩人是有多猴急,才會在樓梯上寬衣解帶。
秦舒雅的腿有些發軟,但她還抱著童童,她的每一步必須走得穩當。
她終於到了車庫,車庫有很多車子,她按了一下車鑰匙,卻沒有一輛車子是有反應的。她又按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
她看了一下鑰匙上的車標,車標是法拉利,但車庫裡沒有一輛是法拉利。
估計這輛法拉利是停在江淮霆的公司裡了。
秦舒雅沒有辦法,只能抱著童童回到三樓,“淮霆,鑰匙拿錯了。你給我換一把鑰匙吧。”
只是這一次,無論秦舒雅怎麼敲門,裡面都沒反應了。
秦舒雅的心一寸寸的裂開。
她把手裡的車鑰匙放在門口,估計這也是江淮霆對她的懲罰。
先給她希望,再把她的希望奪走。
這把車鑰匙,擺明了就是逗著她玩。
可他為什麼要選在童童生病的時候?
秦舒雅在童童的頭頂心親了親,“童童別怕,媽媽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淮霆的別墅在山頂,在這裡是打不到車的。
秦舒雅只能先把童童背到山腳再做打算。
四歲的童童已經有些重量了,秦舒雅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掉不少的體力。
一片乾枯的楓葉從樹梢落下,飄到她面前,又被風捲走。
秦舒雅心裡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四年前,也是這樣的夜,也是這樣的季節。
大著肚子的秦舒雅感覺到了明顯的陣痛,她打電話給江淮霆,可是電話一直沒人接。
她去敲那些傭人的門,但是沒有一個傭人的房門,因為她打開。
那個夜晚沒人幫她,她只能像今天這樣從山頂走向山腳。
等她走到山腳的時候,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暈了過去。
好心人把她送到了醫院,孩子順利的出生了,但因為孩子在她肚子裡有一段時間的缺氧,導致孩子的智力出現了問題。
如果她那時候沒有暈倒……
只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秦舒雅心慌的望著四周,現在這情況跟那時候實在是太像了。
想到這些年受到的苦,秦舒雅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突然一隻小手接住了她掉落下來的眼淚。
燒的稀裡糊塗的童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媽~媽~,不~哭~”
秦舒雅的腳步忽地頓住了,“童童,你說什麼?”
“不~哭~,媽~媽~”
童童的發音依然很奇怪,但是秦舒雅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除了【媽媽】這兩個字之外,她竟然還能說別的話了。
這兩個字,而且還不是疊音。
更多的眼淚從秦舒雅的眼眶裡滾落,但這一次卻是因為高興。
秦舒雅用力的擦掉了眼淚,“媽媽不哭,童童放心,媽媽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秦舒雅像是突然有了力量,揹著童童,一步一步更加有力的往山腳走。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童童一定不會有事。
等她到山腳的時候,她打開手機軟件約車。
只是她這個位置還是有些偏,最近的車子到這裡也要半個多小時。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放下,露出了一張英氣逼人的臉。
秦舒雅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是他?”
秦舒雅咬了咬牙準備揹著童童繼續走。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江淮霆的朋友是不會幫她的。
誰知這輛車卻跟在了她的後頭,“嫂子,你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童童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