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总。”
都看见了，她不得不上前打招呼。
郁蔺盯着她，视线扫过她额头的细汗，又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了她出现在这的原因。
“找谁签字？”
“嗯？”
林见鹿怔了会，很快反应过来，“投行业务线的张总。”
郁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机场门口，有人找你签字。”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拖着行李箱径直往前走。
林见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这人，一直都这副死鱼脸？
她叹了口气，刚准备继续打电话，一个带着眼镜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过来了，“是你找我签字？”
“对对对。”
林见鹿立马点头，掏出笔递给他，“签这就行。”
签完字后，她松了口气，随后道，“谢谢张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哎，郁总呢？”
“他进去了。”
这位张总突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看得林见鹿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道，“张总，怎么了吗？”
“以后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郁总。”
张颂打量着面前的人，生面孔，应该是公司最近招的实习生，可惜了，只是个花瓶，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
回到公司的林见鹿有些蔫蔫的，刚踏出电梯就碰见了白筱。
她是喜欢白筱的，所以也没隐瞒，跟她说了这件事，有些纳闷，“我哪里做错了？”
茶水间，白筱给她倒了杯冰水，安静了会，才说道，“嗯……你其实没错，但在张总的视角看来，你连累了他。”
林见鹿皱眉，“不懂。”
“郁总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工作，他是认真的。”
白筱解释道，“他很早之前就下过死命令，不允许高管们摆架子，故意拖延时间摆谱。”
“估计是郁总见你特地赶去机场还联系不上人，觉得张总摆谱吧。”
她想了会，安抚道，“没事，张总不是记仇的人，要实在放心不下，等他出差回来，解释一下就好了。”
林见鹿点点头。
白筱随后又叮嘱道，“日后再碰上这种事，主动开口解释，能避免很多的误会。”
“好。”
林见鹿回到工位，暗暗叹气，职场还真是不好混，这么简单一件事，愣是搞得那么复杂。
甚至觉得你哪里做得不对也不明说，让你猜。
她摇摇头，缓了好一会，抛掉这些消极的想法，重新投入工作。
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2点。
“那我发了？”
熬到这个点，三人都疲惫得很，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死感。
林见鹿两人点点头，都不想再继续熬。
王彭最终点了发送，三人起身后发现另外一个小组还在忙活，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精力这一块，我们算输了。”
林一叹了口气，摆烂道，“邮件已经发了，没后悔的机会了。”
“还是回家先睡一觉吧。”
第二天一早，林见鹿又是第一个到了公司。
她站在工位上，透过玻璃看日出，嘴角勾起。
她喜欢日出，能给人感觉到蓬勃的朝气和希望。
“林见鹿，加油。”
她默默给自己打鸡血，“你一定可以留下来的！”
九点，白筱和陈家嵩招呼人进会议室。
陈家嵩在屏幕前折腾了好一会，随后道，“郁总说没事，顺带旁听一下。”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
“不用担心。”
白筱笑着道，“你们肯定会被批的。”
众人：“……”
的确有被安慰到。
林见鹿坐在最边上，下意识往屏幕看了眼。
郁蔺似乎在酒店，现在正低头看着手机。
林见鹿暗暗吐槽：还真是一心两用，什么都不耽误。
下一秒，回过神来的她和那边的郁蔺撞上视线。
林见鹿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假笑，然后迅速扭头，看向另外一边。
“首先，我想问问，这沓文件，是哪个组的？”
白筱指着面前没有装订的东西，“找不到订书机？还是你们不知道，所有的纸质文件得装订？”
林见鹿看了眼对面那个小组，抿了抿唇，心里松了口气。
“我们忘了。”
身边的林一低声道，“印象分没了。”
林见鹿压低声音，说道，“我早上来得早，就顺手把文件装订好了。”
林一眼神惊喜，在桌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啊。”
陈家嵩扫了一圈，笑着道，“昨天说了，要的是修订模式。”
“两个小组都交的清洁模式。”
哪怕是在批人，他也是笑嘻嘻的。
林一摇摇头，轻声道，“原来大家说得没错，家嵩哥很温和，温和到骂人都是温柔的。”
林见鹿耸了耸肩，继续听着。
陈家嵩继续道，“不是修订版本的话，昨晚你们都相当于是无用功。”
他语气并不凶，但会议室的气氛的确down了下来。
“王彭。”
郁蔺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会议电视。
“郁总，我在。”
王彭瞬间紧张起来，应了声，“您请说。”
“你有一年多的投行实习经验，更新招股书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甚至是家常便饭。”
他说着，停顿了会，“你们小组交邮件的时候，你没校对？”
哪怕是隔着屏幕，但郁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直接影响了所有人。
林见鹿三人如坐针毡。
王彭咽了咽唾沫，随后道，“抱歉郁总，我日后会更加谨慎的，交了清洁版的……”
“直接回答我问题。”
郁蔺打断他，“而且，你觉得，你们这份招股书只是清洁版一个问题吗？”
会议室内再度沉默。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除了白筱和陈家嵩。
“回答我，校对过吗？”
王彭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炉上烤，紧张得不行，说话吞吞吐吐的。
“校对过，但……时间太紧，估计有很多错误。”
郁蔺却不接受这个理由，“告诉我，投行需要的最基本的能力是什么？”
王彭想了会，答道，“综合素质能力，抗压能力，同时又是细节导向的行业，加班熬夜是常态，一周飞五六个城市也是基操。”
“现在回答我，出现这么多错误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