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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到“武藏野剑道塾”,野原奕带着静香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没有宽敞的道场、整齐的刀架,连换衣间或休息区都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狭窄空间,像从大建筑后院隔出的一小块。

空气里有旧木料、汗水和灰尘的混合气味,角落堆着训练护具,草席地板陈旧且边缘磨损。

“呃……”童年滤镜害了野原奕。

静香安静站在他身后半步,视线扫过环境,脸上毫无惊讶或失望。

“抱歉,久世同学,”野原奕叹气,“是我情报工作没做好,判断严重失误了。”

他想不通这破旧道场如何通过审批,还能有“无强制课次”特权。

但,他转念又想起这位剑太的水平好像属于霓虹的顶级剑道大师,场馆贫穷好像也只是和自己父亲闹矛盾,为了修行有意为之。

这样看的话,有点不得了的人脉似乎不算离谱。

静香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是的……是我给野原同学添麻烦了,才让你费心……”

她微微低头,知道对方之所以被误导,有自己的原因。

野原奕转移视线,见道场侧面仅够五六人并排站立的窄缝里,竟排着二三十个年龄各异的学生,正轮流持竹剑劈砍空中飘落的枯叶。

“嘶……这地方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人?”野原奕惊讶。

“啊哈,让两位见笑了。”一个爽朗男声在身侧响起。

不知何时,一个二十多岁、黑发凌乱、留着胡茬、穿洗白蓝黑道服的男人,盘腿坐在旁边木地板上。

显然,对方正是武藏野剑太。

他指着队伍无奈道:“人太多了!主要是和其他运动社团不一样,加入不用自费买训练器材,还有‘来了就练,不来也行’的条件,大多学生是来挂名混学分的……我只好加个入门测验当筛选门槛。”

野原奕问:“剑太老师,那如果很多人通过测验都来上课……这点地方挤得下吗?”

“呃……”剑太笑容一僵,随即傻笑。

“老实说,我也没想过。我本习惯云游,要不是前段时间在公园……遇到点特别的‘事情’,本不会停留开固定道场的。”

他含糊带过,眼神复杂。

野原奕好奇:“公园里?老师是遇到了什么才决定收徒的吗?”

提到这个,剑太眼神一亮又带着恍惚:

“那天我在公园练‘心眼禅定’,用筷子夹苍蝇,快成功时,一个穿红T恤、脑袋像马铃薯的幼稚园小鬼,捡了根小树枝,轻飘飘一下就把苍蝇钉在地上!动作快得我没看清!那一刻,我苦修近二十载的剑道之心……仿佛被小树枝戳破了!那是何等天才的境界啊!所以我才开道场,想再遇见那样的天才。”

野原奕嘴角抽搐,心想果然是小新,这种“天赋”难再遇。

他果断转身,想趁剑太没缓神,带静香离开这拥挤又“疯”的道场。

刚一转身,野原奕动作瞬间僵住。

道场破木门框边缘,云母坂茉莉奈抱臂斜倚,金发垂落几缕,脸上是如实质的怨怒,视线死死钉在他和静香身上。

“呵,难怪。”茉莉奈声音冰冷带刺,“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个清闲的剑道社,兴冲冲去找人,想着某人会喜欢这种没规矩的社团……”

她嘴角扯出假笑,目光扫过静香惨白的脸,“结果人影都没了。原来跟着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来参观了?”

野原奕一阵尴尬,他确实想先带静香私下看看,刻意避开了对方,没想到被抓包。

“抱…抱歉……”静香下意识道歉,身体微微缩紧。

“哈?!”茉莉奈怒火瞬间引爆,一步上前逼近静香,恶瞪着她:

“装什么可怜!谁要你假惺惺的道歉?道歉有用吗?能把我爸还回来吗?”

【呜咕咕咕——好不快乐!好沉重的怨念!要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了——!】

想着章鱼噼的警报,野原奕无奈长叹。

但凡静香有一点反抗的意识,自己都不至于这么难办。

他不是什么不成熟的小孩,所以对茉莉奈的情绪虽然不爽,甚至见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想训斥一下对方,但也没有到讨厌或是怨恨的程度。

作为经历比小学生丰富数倍的他,了解二人矛盾的本质。

简单来说就是,静香的父亲和母亲离婚,她妈开始独自带娃。

众所周知,单身带娃的宝妈在历史上都是很难搞的存在。

静香母亲如同她的前辈——顺治他妈勾引多尔衮那样,开始做些不体面的事情维持家庭。

然而,静香母亲的顾客,里面有茉莉奈他爸,这导致茉莉奈父母离婚。

于是,茉莉奈和一些二极管一样,在出轨这个问题上,没有去攻击出轨者——也就是他爸这个最大战犯。当然了,茉莉奈作为孩子,意识不到问题根源,以及自身没有攻击手段这很正常。

所以,她选择了去攻击更好欺负,为生计而丢掉脸皮的静香母亲,还有静香。

对于静香母亲,野原奕没什么好感。

对方也不算是什么好大人。

但静香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野原奕不希望最后二人还是靠着原著中,章鱼噼机械降神的方式和好。

地球人的事情,地球人解决就好,外星人打辅助就行。

野原奕看着她因愤怒扭曲的脸,决定引导一下。

“云母坂同学,你具体讨厌久世同学什么?是她做了伤害你的事,还是讨厌她的某些特质?”

野原奕从来不把茉莉奈当做一个静止的个体。

她和静香是相互的,某种程度上,二人是敌我同源的状态。

所以,野原奕希望效仿他一位‘手软’的老师做事,总体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来解决矛盾。

茉莉奈听到这话,猛地卡住。

她本想攻击静香母女靠脸勾引男人,装柔弱,装无辜,就像勾引我爸一样!现在又来勾引野原奕这个中招的蠢蛋!

但这话却在喉咙口哽住——说出来等于承认自己缺乏这种“能力”。

最终,她只能强压住几乎冲口而出的刻薄话语,犟嘴道:“看她那副样子!离了别人活不了的寄生虫!除了依附,还会干什么?废物!”

每个字都像是淬毒的钉子,狠狠钉向静香摇摇欲坠的自尊。

野原奕眼神一闪,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空隙。

他语气带着点促狭和激将:“哦?那久世同学若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你是不是承认她并非‘没价值’?”

茉莉奈听到这话,有些犹豫。

承认对方?这比用Happy相机砸死他还难受!

野原奕见对方想要退缩,开始追击:“云母坂同学该不会……其实是个连承认别人可能有优点的勇气都没有的‘杂鱼’吧?”

“你说谁是杂鱼?!”茉莉奈炸毛,“赌就赌!怎么比?她做不到,你以后不准再干涉我和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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