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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离在街上闲逛着,听着周围人说话,他能听懂。

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是回来了,而不是传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街边长椅上,一个穿着深蓝色水手服、扎着马尾辫的女高中生,正小口舔着一个粉色的冰淇淋球。

阳光洒在她青春的脸庞上。

时离被这充满“人味”的画面吸引,不由自主地凑过去,蹲在她面前,好奇地、直勾勾地看着她。

太久没有与人交流,他几乎忘了该怎么开口,只是本能地想靠近。

女高中生正吃着冰淇淋,脸上突然蹲下一个人,她吓了一跳,冰淇淋差点脱手。

抬头对上时离那双因为长期孤独而显得异常空洞、缺乏焦距的眼睛,以及他脸上那努力挤出的、却因肌肉僵硬而显得诡异扭曲的笑容。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自己的校服外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你有什么事吗?”

时离见她主动和自己开口,用力咧开嘴巴,努力做出和善的表情问道

“你好啊,小妹妹,能告诉我这里是哪个市吗?”

女高中生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更害怕了,脑袋不理解他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可压迫感已经临身,她更是腿软的站不起来,只得战战兢兢的回答

“这…这里是,第一交界市”

时离一愣,第一交界市??自己这是走了多久,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刚想继续追问,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极其不协调的身影

一具穿着破旧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行走的骷髅架子!

它混在人群中,骨骼关节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周围的行人却对它视若无睹,仿佛它只是一团空气

“这里也有骷髅吗?”

“没拿弓箭呢……”

他好奇地歪着头

“打掉它会爆骨头和经验球吗?”

想着想着,一个迟来的念头浮现,“这里……该不会根本不是我原来的世界吧……”

扭头追过去,女高中生见他走了,深深松口气,连忙站起身把已经融化的冰淇淋扔掉要跑。

刚走出几步,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忽然伸手拦住她

“你好,我们有些事想要询问你”

时离歪着头好奇的跟在骷髅身后,周围的人都对这个骷髅视而不见,恍若看不见一样。

时离紧紧的跟着骷髅,它快时离快,它慢时离慢,走到最后,时离几乎是已经紧紧贴着它身后走。

终于忍受不住,那骷髅一下站住转头

时离下意识从背包里拿出盾牌挡在身前。

“我没有做什么错事吧,而且我也在进入交界市的时候登记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时离瞪大眼睛看着,指着他震惊的说

“骷髅!!骷髅说话了!!”

骷髅看着震惊的时离被吓一跳往后退半步,一脸无语的看着瞪着眼睛的时离说道

“啧,原来只是个刚觉醒的清醒者菜鸟啊……胆子倒是不小,敢这么盯着我。”

时离把盾牌收起来,一脸好奇的绕着骷髅左看右看,不是一个品种呢,又奇怪的问

“清醒者?那是什么?”

骷髅不理他转头就要走。

见他要走,时离还想跟着,骷髅皱眉怒声说

“你跟着我干嘛!!”

时离被吼得一怔,脚步顿住。

百年独处模糊了人际交往的界限感,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太久……太久没有和人互动了。

轰隆!!!

刚想说话,身后不远处的街道忽然炸响

只见一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樱花树,如同神话中的世界树,硬生生撕裂了钢筋水泥的街道,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拔地而起!

它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粗壮的树干如同巨蟒般疯狂膨胀,挤压、推倒、碾碎沿途的一切!

墙面地面在刺耳的碎裂声中化作暴雨般的碎片。

烟尘如同蘑菇云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半片天空。

时离挥手挥散身前的烟,抬头看着已经望不到顶的樱花树。

“嚯,这要是砍了得多少木头啊”

身后的骷髅脸色阴沉,眼眶中的魂火一颤一颤的,看着樱花树顶开始散落的樱花,沉声道

“婆娑树?生命之柱教会进来了?认知滤网和异常防御失效了?”

低语完,它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骨腿就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跑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傻乎乎仰头看树顶的清醒者菜鸟,魂火中闪过一丝复杂,嘶哑地警告

“不想变成这棵树的肥料或者它的狂信徒,就赶紧找个密封的房间躲起来,不要碰到那些花瓣!”

“嗯?”时离回头看骷髅离开的背影,这是啥意思?

不过….它倒提醒时离了。

打开背包,里面的圆木已经不多了,去收集一下吧,正好试试连锁采集在这有没有用。

掏出下界合金斧,嘴里哼着歌,散步着往樱花树的方向走去。

此时,在几根相互挤压、缠绕的巨大树干形成的狭小空隙里,莫静怡和另一名叫方剂的队员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方剂已经昏迷,脸色惨白。

莫静怡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吊坠正散发着柔和的、却明显在剧烈波动的光晕,艰难地撑开一个仅容两人存活的脆弱护罩。

咯吱…咯吱…

周围的树干如同活过来的巨蟒,持续地、缓慢而坚定地向内挤压收缩。

吊坠的光幕剧烈地闪烁、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细密的裂痕开始在上面蔓延。

每一次挤压,都让光幕向内凹陷一分,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莫静怡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

巨大的恐惧和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更强烈的是一种憋屈到极点的愤怒!

“怎么随便找个人问情况都是生命之柱教会的主教啊!!”

她心里疯狂呐喊。就在刚才,她敏锐地发现了那个被队长标记为“疑似邪神真身”的、气质极度诡异的青年。

她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吊着观察。看到他和长椅上的女高中生搭话后离开,她才抓住机会上前询问。谁能想到。

才问了两句女高中生突然脸色剧变,眼神变得狂热而疯狂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滤网’被磨削了?!是祂?!祂要回收一切?!不!归于母树!!归于永恒!!!”然后身体瞬间木质化,恐怖的能量爆发,婆娑树冲天而起!

感受着光幕又一次剧烈的凹陷,莫静怡绝望地看着上方飘落的、带着蛊惑心智力量的樱花花瓣。

她猛地想到在主教爆发之前,那个“疑似邪神”和她说过话!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死死咬着嘴唇,心里悲愤地想:

“你不敢招惹那个恐怖的存在,就拿我们撒气泄愤?!”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散开调查的队员们,王正急速跑过来来回寻找,突然看到树干缝隙中的一道微光松口气。

这可是局长的侄女啊,总不能在他手底下第一天就阵亡了吧。

连忙跃上树干,急声道

“莫静怡!方剂!你们没事吧”

里面传来莫静怡带着竭力维持镇定的声音

“王队!我…我还活着!吊坠还能撑一会儿!方剂昏迷了,但还有呼吸!王队……”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语速报告

“我…我之前发现那个可疑目标,跟踪他,发现他和这个伪装成女高中生的生命之柱主教有过短暂交流!目标离开后,我才上前询问主教伪装体!结果刚问两句,她就突然爆发了!王队!那个目标…他绝对有问题!主教爆发前喊了句‘滤网被磨削了’!很可能和他有关!”

即使在生死关头,职业本能依然驱使她将最关键的情报传递出来。

王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手持探测器的队员,那队员立刻会意,顶着婆娑树散发出的强大精神威压,再次启动一个备用探测器对准树干核心。

队员快速操作,仪器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

“王队长,第四等级异常,具体LV42!”

王正的心猛地一沉。LV42!以他们小队目前的装备和人员状态,在局长和几位拥有特殊物品的执行会长都不在市内的情况下,根本无力处理这种级别的异常实体!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攥住了他。沉默了几秒,他语气沉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下达命令:

“立刻联系局长,汇报现场情况、异常等级LV42、人员被困状态……”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沙哑

“另外……告知局长,第四等级生命归还类异常,非规则系或概念系,但具备强烈精神污染和物理破坏力……我们……缺乏有效压制手段,请求……启动A-65空间驱逐者方案。”

莫静怡在里面听着外面王正的话,他的意思,她也明白,一旦是这种等级的异常,在局长和执行会长不在的交界市,他们也无能为力。

感受着树干的再一次挤压,吊坠开始一点点崩裂。

王正刚刚的话,除了是对队员说的,还是对里面的莫静怡说的

叹口气,看着周围的环境,王正往后退几步说道

“回去申请A-65驱逐者,把这片空间驱逐吧”

队员们一怔,犹豫的看向树干缝隙中散发的微光,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看着上方开始坠落的花瓣,谨慎的对队员们说

“不要碰到这些花瓣,生命之柱主教所化的花瓣能影响人心智,使其信仰生命之柱!”

“是”队员们看着散落的花瓣一点一点往后退。

王正和队员们刚要往外走,一阵哼歌声突然废墟的街外传来。

只见时离正把下界合金斧扛在肩上,散步似的走过来。

时离看到一堆人靠着树紧紧看着自己,停下脚步。

看会树又看会王正等队员,秉持着无主之物就是我的信条,向几人问

“这个树你们要吗?”

“要是不要,我能把它砍了带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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