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跟他一次。”
阿枣:“……”
萧破野:“……”
一股无力感涌起,瞬间涌成惊涛骇浪。
他想投胎去了,这破地儿他一天都不想待了。
傅知遥:“我觉得他就是执念,给他一次他就不会来烦我了。男人嘛,得不到的心心念念,得到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便不会再惦记了。”
小茶在旁边偷笑,“我怎么觉得王妃不是这么容易妥协之人。”
傅知遥瞪了小茶一眼,这鬼丫头心眼忒多。
阿枣:“您不嫌皇上脏?”
“咳,脏是脏了点,但是我还没睡过皇帝,想试试。“
二人一魂儿:“……”
傅知遥也觉得自己有点没操守,主要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她打小就觉得皇权挺晃眼,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她,想尝尝天子的味道。
这一日,姜叙白再度死缠烂打的时候傅知遥投给了他一个委屈又嗔怪的眼神,似是不堪其扰,又似是动了情,入了心。
萧破野:!!!
这熟悉的眼神。
明明嫌弃姜叙白脏,眼神还如此深情款款,原来喜欢的眼神是可以装出来的。
她从未喜欢过他。
日日在他跟前装,装的还那么像,呵——她怎么不去南曲班子唱戏!!!
姜叙白心思甚为活泛,他一下就看懂了傅知遥的情动和喜欢,妥协和无奈,他没有半句废话直接把傅知遥抱进了卧房。
萧破野真急眼了。
暗卫他忍了,青梅竹马他忍了,姜叙白他忍不了。
他救他的命是为了让他睡他女人吗?
滔天的恨意与怒气从胸腔喷薄而出,萧破野的魂儿冲向正在宽衣的姜叙白,他必须弄死他,只有魂儿他也要弄死他。
魂体突破龙气阻碍之时,一股被撕裂的疼痛感传遍萧破野的四肢百骸,眼前忽的一黑,萧破野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杀了姜叙白。
敕勒部,一声狂怒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金帐,“我杀了你。”
那速几乎是踉跄着撞开帐帘冲进来的,腰间的弯刀因急跑发出哐当声响,可这急促的动静在看到床榻的瞬间戛然而止。
萧破野赤着上身坐在那里,肩线绷成一道蓄势待发的弧。
那双眼瞳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眼眶—— 像草原上饿狼锁定猎物时的凶戾,明明没有嘶吼,却让人脊背发麻。
那速被吓得有些结巴,没有刺客,主子这是做噩梦了?
萧破野坐了很久很久,那速没敢上前打扰,只静静立着,等着主子的吩咐。
萧破野终究回神,“取我长刀过来。”
那速赶紧去墙上取过萧破野的长刀,双手奉上,又不得不提醒,“主子伤口还没痊愈,胡先生嘱咐说这两日不宜动武。”
萧破野眼中似乎浮上一丝疑惑,还有些试探着道,“去杀了姜叙白。”
那速:“……姜叙白是何身份?还请主子示下。”
莫非让主子在梦里恨意滔天的人便是姜叙白?这姜叙白是何方神圣,能让主子恨成这般模样?主子鲜少情绪外露,今个儿可真反常。
萧破野沉默了。
良久后,“现在是何年?”
那速:“……永和十五年。”
草原十部离卫国近,采用卫国年号纪年。
萧破野彻底沉默了。
永和十五年,他只有十七岁,他……重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如今的他还未统一草原十部,还不是草原汗王穆王,还不是姜叙白的臣属——还未娶傅知遥!!!
他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
“去,派人杀了傅知遥。还有姜叙白,齐国燕王姜致卿长子,今年四岁。”
那速:!!!
这是闹哪样?
睡一觉起来要杀两人,一个是不搭边的小孩,另一个就更离谱了,那可是主子的未婚妻,未来的王妃。
看到那速沉默,萧破野目光微冷,“你要抗命?”
那速对他最是忠诚,以往他也不会对他这般态度,可经了梦里那一遭,想到傅知遥对他的蒙骗,呵,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
萧破野忽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他不是重生,只是做梦?
可梦会那么真实吗?
他清楚的记着未来十八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比如,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若他没记错的话,瀚海部会起火灾,就在他受伤的第五日。
“我受伤几日了?”
“回主子,第五日。”
萧破野:很好。
若是他所记得的未来之事得到验证,那便意味着不是梦,而是他的前世。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验证,若是傅知遥同他梦里的傅知遥长得一般无二,也证明那是前世。
这一世,他还未见过傅知遥。
但是他不想见了,他只想让她死。
省的她活着给自己发帽子,呵,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傅知遥活到多少岁,萧破野忽然摸了摸发顶,感觉沉甸甸的,一摞帽子。
不行,这辈子必须把帽子摘了。
帐外忽然传来阵阵说话声,侍卫荆武跑了进来,“主子,瀚海部那边好像起火了。”
草原视野开阔,瀚海部与敕勒部相隔五六十里,王帐外便可看见那边的冲天火光。
萧破野:好好好!
不是梦,是真被戴了一摞帽子。
萧破野闭了闭眼,不想再睁开,只再次下达命令,“去安排吧。”
那速:?
安排啥?杀人?
那速与萧破野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更像亲人,别人不敢说的话那速敢说,别人不敢问的事那速敢问,“迎亲的队伍已经随卫国使臣出发,真要杀了未来王妃吗?”
不是故意借着王妃之事羞辱卫国皇帝顾明彻吗?
萧破野颇有些咬牙切齿,“本王绝不娶她。”
那速:“……”
不是您亲口说的娶她?
不是您提的头?
萧破野:“不娶了。”
那速微微犹豫,“可如何跟瀚海部交代?”
“她人死了与我们何干,做的隐蔽些,千万别被十部之人知晓。”
“是。”
那速领命离开营帐,萧破野陷入沉思,他和傅知遥这桩婚事来的极为荒唐。
他俩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一场战争,因为各国博弈,因为他这张不着调的破嘴,傅知遥成了牺牲品,她一个尚书家的小姐居然成了和亲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