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村四人合租房內。
像往常一樣,嚴璟、張霆潤各自坐在在自己的工位上敲擊著鍵盤,尋找八小時之後的機會。 周友恆坐在沙發上,他扭過頭看著張霆潤。
周友恆:“馮炬呢?沒一起回來?” 張霆潤和馮炬已經結束了創業沙龍活動,不過回到家的只有張霆潤一人。 張霆潤:“馮炬又去便利店買東西,估計也快回來了吧。” 嚴璟探了下身體,拿起了馮炬桌上的鮮牛奶打開。 嚴璟喝著牛奶說道:“嗯,還有瓶牛奶?再不喝得過期了。” 周友恆看著張霆潤問道:“創業沙龍怎樣?” 張霆潤:“我看恐怕會澆滅馮炬的創業激情了。” 周友恆:“怎麼,孵化器很渣嗎?”
張霆潤:“聽到後面的項目我就沒興趣了,還Smart Cup?這種智能水杯什麼的,就是典型的假風口,開篇就是(表情變得一本正經),一個人在保障健康的前提下,一天的水分攝入量應該是1500毫升。” 周友恆笑了起來。 張霆潤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就這種類似的BP一個月我要收到十幾份。”
嚴璟面無表情地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敲擊著鍵盤:“那麼一個人每天是不是也應該排出一定量的尿液也才算健康?這麼說我也可以寫一個智能噓噓的APP了,提醒用戶每天按時尿尿,順便再設計個算法來幫用戶精確控制。” 嚴璟喝完最後一口牛奶,走到牆角,把空瓶放到角落,角落已經堆了密密麻麻幾十個同樣的空牛奶瓶,顯然這些全是馮炬買的。 張霆潤抖起了機靈:“用完智能噓噓後,馬上就要用智能水杯。” 嚴璟也配合起了張霆潤:“用完智能水杯後,繼續用智能噓噓。” 周友恆也加入了進來:“智能水杯的市場有多大,那智能噓噓的市場就有多大?” 張霆潤拍了下桌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一個完美的產品生態閉環就此形成。” 大家鬨笑了起來。
周友恆:“一個孵化器的水平高低,就是看他們的項目怎樣。” 張霆潤:“沒錯,我也這麼跟馮炬說的。”
大門打開,馮炬走了進來。 周友恆看著馮炬:“終於回來了?今天收穫如何?” 馮炬慢悠悠地把包放到沙發上後,站在三人面前。 大家看著馮炬。
馮炬突然說道:“我辭職了。”
張霆潤、周友恆一臉詫異的表情異口同聲問道:“什麼?!” 坐在電腦前的嚴璟看著馮炬,臉上露出難得的異樣。 馮炬坐到了自己的工位前,打開了電腦。 周友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突然就辭職了?” 張霆潤一臉焦急:“你說清楚,是打算辭職,還是已經辭職了?” 馮炬:“已經辭職了。回來的路上我就把辭職郵件發給人事了。” 張霆潤:“你是不是太沖動了?孵化器的事兒我不是和你溝通過了嗎。” 馮炬:“我怕回來跟大家一聊,我又給動搖了,接著又週而復始地重複過去的日子。索性不留後路算了。” 馮炬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手機操作了幾下。
馮炬看著手機說道:“剛收到郵件,公司已經批准了,招到人後就進行離職交接。” 嚴璟敲擊著鍵盤:“看來我得珍惜一下最後這幾天和你共事的日子了。” 張霆潤:“你的國民球星不是還沒開發完成嗎,要這麼著急嗎?” 馮炬指了指嚴璟。 馮炬:“今天早上我就發現軟件的幾個技術問題已經解決,馬上就可以封裝上線了。” 周友恆:“這麼快?” 馮炬看著嚴璟:“大牛出手,那還不以一當十。(敲了兩下桌面)謝了啊!” 張霆潤對著嚴璟說:“看來你對國民球星還是抱有希望啊。” 嚴璟:“那倒沒有,可能那天晚上我被比爾蓋茨靈魂附體了。” 張霆潤:“能不能低調點,居然敢把自己比作比爾蓋茨這種大神級的程序員。” 嚴璟:“你想多了,我指得是他慈善家的身份。” 大家又爆笑起來,馮炬沒好氣地把椅子上的抱枕扔向了嚴璟。
馮炬:“老張,你肯定沒想到,那個Smart Cup項目晚上融資成功了。官方剛剛發佈的消息。” 張霆潤:“不會吧,你回來前,我們還在吐槽。誰投的,投了多少?” 馮炬:“就是那個土豪天使投資人,趙大寶,投了五十萬。” 張霆潤:“大概是Smart Cup符合他的胃口。” 馮炬:“人家創始人可是個海歸,美國西太平洋大學畢業的,趙大寶對他挺感興趣的。” 張霆潤:“照這麼說,這趙大寶看好的是這個人了,很多投資人是挺喜歡跪舔海龜背景創始人的。” 嚴璟敲擊了幾下鍵盤,抖動中指瀟灑地敲了一下回車鍵。 嚴璟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美國西太平洋大學在忽悠人的野雞大學排行榜中,可是位列榜首。” 張霆潤大笑:“哈哈。” 馮炬:“這不恰恰說明了現在融資很容易?” 張霆潤愣了一下。 張霆潤看著馮炬嚴肅地說道:“這是倖存者偏差,你可千萬別以為遍地都是黃金。” 馮炬:“邁出這一步,至少有個可能性吧。” 嚴璟:“傻子投資人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傻運。” 馮炬的表情微微不悅。
馮炬:“不說了。我去洗澡了。” 馮炬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站起身離開了客廳。
嚴璟仍然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腦,張霆潤和周友恆尷尬的對望著。 周友恆:“行了行了,馮炬這事估計是板上釘釘了,我們就少說幾句吧。” 張霆潤:“創業是誕生了很多億萬富豪,但創業也是很多人的致貧原因。我自己搞投資的,見了那麼多,說這些還不是為他好。” 嚴璟:“所謂九死一生,大多數人只看到那一個成功的,誰關心那九個死掉的。” 周友恆:“我們不過是三個在996的輪迴中看不到未來的IT民工,至少馮炬算是擺脫枷鎖,擁抱自由了吧。與其抱殘守缺地質疑他,還不如多給他些鼓勵。” 嚴璟默不作聲,張霆潤思考中,他注意到了打印機。
張霆潤:“喲,不錯啊,打印機這麼快搞定了,這好像是最新款的惠普智能無線打印機吧。” 周友恆也走過來假裝圍觀。 周友恆:“一看就是高級貨,價格不便宜吧。” 周友恆看了一眼嚴璟,嚴璟偷偷給周友恆眼神示意,周友恆暗笑,偷偷打了個OK的手勢。 嚴璟:“沒錯,高速彩打、語音播報、無線連接、APP控制。原價2980,你們可以去網上查一下。” 張霆潤:“誰讓你買這麼高端的打印機啊。” 嚴璟:“一人五百,剩下的算我的行了吧。” 張霆潤嬉皮笑臉:“那你不吃虧了?” 周友恆看了一眼嚴璟:“這樣,下次聚餐我們仨買單嘛,不讓大牛吃虧。” 張霆潤想了一會兒:“行吧。”
衛生間內。 馮炬赤裸著站在噴頭下,打開噴頭,水沖刷在他身體上,他雙手撐在牆上,抬起頭開始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三十分鐘前的24小時便利店。
馮炬又一次走進了便利店,他東張西望,可心儀的女店員並不在,另一個他並不認識的女店員在收銀臺前忙碌。 馮炬:“你好,請問另一個女店員今天不在嗎。。。” 女店員:“另一個女店員?” 馮炬:“就是扎馬尾辮的那個,眼睛很大。。。” 女店員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我們老闆劉閃啊。” 馮炬吃驚不小:“劉閃?她是老闆?” 女店員:“最近一個新店剛開業,她在忙那邊的事。” 馮炬:“也是她開的?” 女店員:“是啊,看不出來吧,白手起家,現在擁有兩家店了,簡直是我的偶像。。” 馮炬輕聲嘀咕:“這麼年輕。。。” 女店員:“您找她有事兒嗎?推銷業務還是。。。” 馮炬看了看店面四周:“沒事兒沒事兒。對了,投資這樣一個便利店要多少錢啊?” 女店員:“最少也得五六十萬吧。” 馮炬吃驚:“這麼一個小店,投資這麼大?” 女店員:“房租、鋪貨、人工、水電、流動資金,而且這是品牌連鎖加盟店,又不是小賣部,要是十來萬就好了,我自己就不打工了。” 馮炬:“哦。。。謝謝你!” 馮炬若有所思地走出便利店。
馮炬雙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甩了甩頭,嘴角微微上揚。對他來說,打這種三流的工,和劉閃的距離只會越拉越大。 馮炬的辭職就像給他的未來打了一針雞血,想到明天頭上就要掛著創始人的頭銜,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客廳裡的張霆潤和嚴璟坐在電腦前對望了一眼,洗手間傳來的哼歌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馮炬哼起了《運動員進行曲》:“噹噹噹當,噹噹噹噹噹噹當。。。” 張霆潤笑了笑。 張霆潤自言自語道:“這小子。。。” 周友恆也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周友恆關上門,坐到了書桌前打開電腦。
電腦屏幕上出現視頻連接畫面,片刻後視頻接通,周友恆咧著嘴露出笑意。 周妻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周友恆:“豆豆呢,怎麼沒看到啊?” 周妻:“豆豆已經睡覺了。” 周友恆一臉失望的表情:“怎麼睡了,這才八點啊,剛剛視頻你不是說洗完澡就視頻嗎?” 周妻:“孩子今天白天玩得太累了,早睡也很正常啊。” 周友恆:“那你。。。” 周妻:“不聊了,房子小又不隔音,再聊又要把孩子吵醒了,明天再視頻吧。” 電腦屏幕顯示視頻斷開連接,這讓周友恆無奈而又鬱悶。
新的一天又到了。
馮炬揹著郵差包打開大門,站在門口。 馮炬:“都快點啊。。” 張霆潤、周友恆、嚴璟慢悠悠走過來。 張霆潤:“你這都要辭職了,怎麼比平時上班還積極。” 四人出門走到電梯口,等待電梯。 嚴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張霆潤:“什麼話?” 嚴璟:“趕著去投胎。” 馮炬:“你這小子能不能不要這麼損。” 嚴璟:“雖然我是毒舌了點,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友恆:“還真是挺毒舌的。” 四人走進電梯。 嚴璟:“我說的投胎你們能不能理解成重生?” 周友恆:“對,恭喜馮炬馬上恢復初始值,重新開始練級。”
嚴璟:“馮炬這傢伙BUG挺多的,可能要經常打打補丁更新版本才行,我可不希望他返廠。” 電梯門關閉,裡面傳來鬨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