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林,空气清冽,带着草木和露水的芬芳。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显得有些幽暗。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各种鸟鸣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
许愿前世是个标准的城市宅男,唯一的野外经验来自《荒野求生》纪录片。但此刻,原主那具身体里蕴含的本能,以及五年田间劳作锻炼出的敏锐观察力和坚韧耐力,开始完美地发挥作用。他放轻脚步,耳朵捕捉着林间的细微声响,眼睛如同雷达般扫视着地面、树干和灌木丛。
他寻找着猎物的踪迹——新鲜的粪便、被啃食的植物嫩芽、泥地上的蹄印或爪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高,林间的雾气渐渐散去。许愿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汗水浸湿了破旧的衣衫。他采了一些认识的野果充饥,味道酸涩,但聊胜于无。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否判断错误时,前方一片相对稀疏的灌木丛边缘,几处新鲜的、带着湿气的蹄印引起了他的注意!印痕不大,但清晰,看起来像是小型鹿科动物留下的,很可能是狍子!
许愿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立刻伏低身体,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透过灌木的缝隙,他果然看到了一只体型不大的狍子,正背对着他,低头啃食着地上的嫩草!
机会!
许愿屏住呼吸,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悄无声息地解下腰间的柴刀。他没有选择投掷,那太冒险。他需要更近的距离!
他利用树木的掩护,一点一点地挪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踩到枯枝发出声响。十米…八米…五米…
距离足够了!
许愿猛地从树后暴起!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全身的力量瞬间爆发!他手中的柴刀没有劈砍,而是借着前冲的惯性,狠狠朝着狍子的后腿肌腱位置横扫过去!这一下,不求致命,但求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呜——!” 狍子受惊,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猛地向前窜去!但许愿的速度更快!刀光一闪!
“噗嗤!”
一声闷响!锋利的柴刀精准地划过了狍子的一条后腿!虽然没有砍断骨头,但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撕裂了肌腱和血管!
狍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那条受伤的后腿瞬间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前栽倒在地!它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那条废腿已经无法支撑。
许愿没有任何犹豫!他如同猛虎般扑了上去,膝盖狠狠顶住狍子挣扎的身体,左手死死按住它的脖子,右手柴刀高高举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瞬间被生存的冷酷取代!
“对不住了!”
寒光落下!精准地刺入脖颈!
挣扎瞬间停止。温热的血液汩汩涌出,染红了地上的枯叶。
许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如擂鼓。看着眼前渐渐失去生息的狍子,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混杂着原始的狩猎快感涌遍全身!成功了!他靠自己,在这片山林里,猎到了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肉食!
他没有浪费时间。迅速用柴刀割下几根坚韧的藤蔓,将狍子的四条腿牢牢捆扎在一起,然后用那根削尖的木矛穿过捆扎处,扛在了肩上!沉甸甸的狍子压得他肩膀一沉,但这重量,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食物!他靠自己,在这片天地里,找到了活下去的食物!
许愿的目光锐利如鹰,狍子,是山里野物,代表着力量和猎获的能力;
回到仓库后他不再犹豫。借着篝火最后的微光,他取下狍子,平放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柴刀在磨刀石上(仓库角落找到的半块青石)用力蹭了几下,刃口泛起冷冽的寒光。
深吸一口气,许愿开始了精细的分割工作。这并非他前世所擅长的,但原主身体里关于处理猎物的本能记忆,以及五年田间劳作的娴熟刀工,此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刀锋精准地划过皮毛,避开内脏,沿着肌肉的纹理游走。他要的是最好的肉——两条肥厚的后腿肉,几乎没什么筋络,肉质最细嫩;还有一整块结实的里脊肉。前腿和肋排虽然也不错,但分量和卖相稍逊,他决定留下自己吃和储备。
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衫,血腥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但他动作麻利,眼神专注,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当两大块沉甸甸、色泽鲜红的后腿肉和一块纹理清晰的里脊肉被切割下来时,狍子最好的精华部分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黑透。篝火彻底熄灭,仓库陷入浓稠的黑暗,只有破窗透进来几点微弱的星光。许愿躺在冰冷的地铺上,怀里抱着那几块珍贵的狍子肉。
天刚擦亮,许愿就醒了。他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把脸,精神为之一振。他找来仓库里能找到的最大的、相对完整的一片破麻袋片,将分割好的狍子肉和捆扎好的鱼仔细包裹起来,用草绳捆扎结实,扛在肩上。
这份“礼物”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肩头,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成败,在此一举!
他再次避开村中的主路,沿着房前屋后的阴影,朝着村子中央王达康家走去。清晨的村庄刚刚苏醒,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早饭的香气。几个早起的村民看到扛着个大包裹、行色匆匆的许愿,都投来诧异和探究的目光。许愿目不斜视,步履坚定,径直走向王达康家那相对气派的院门。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在晚上悄悄拜访。他需要一点“阳光下的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