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個狗都不如的東西,當上了一個小小的上軍校尉,居然敢讓我來等你,你有什麼本事?來人,拖出去,趕出宮中。”
親信兵士就要把蹇碩帶出去,蹇碩慌忙回神,掙脫親信士兵的束縛,趴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回尊上的話,不是小的有意讓你等我,而是今夜雨大,路上多有阻礙,所以來遲,請尊上恕罪。”
說完,蹇碩連頭都不敢起來,還在地上忙著瑟瑟發抖,恭恭敬敬地請求張讓恕罪。
張讓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笑了一聲:“哦?是嗎?”
他用尖刀一樣的目光,刺向倒在地上的蹇碩,用狐狸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假如張讓願意的話,他不僅可以讓蹇碩害怕,還能讓他生不如死。
說著,張讓一擺袍角:“將他攆出去!”
又一聲怒喝,蹇碩這會是汗出如漿,全身打顫,牙關都合不攏了:“尊上,我求你了!在下願意做牛做馬,都不敢得罪尊上呀!求尊上開恩!”
張讓冷笑一聲:“真的嗎?你願意為我任何事?”
蹇碩顫抖著嘴角:“對,在下寧願做一隻狗,都願意為大人前赴後繼。”
“哈哈哈。”張讓這個人,乖戾陰險,一股從窗外吹來的狂風直撲後背。
吹走了蹇碩早已溼透的後背。
張讓冷笑著說:“好,這就姑且饒你一命,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來著?”
蹇碩斷斷續續說:“知道,知道了……尊上。”
張讓冷笑一聲,讓親信衛兵搬了張椅子來,給蹇碩看座。
蹇碩剛剛嚇得不輕,擦著汗,心驚膽跳地坐在座位上。
張讓重新坐會那張漆黑的椅子,身邊是趙忠等人。
他陰鷙般在腦海裡想了一下,然後說:“你們各自都知道了,我壓下來的奏表,十張裡不是有九張黃巾作亂的禍事,其餘的就是一些什麼盜賊蜂起,州郡失陷的東西,你們說該怎麼辦?”
坐在張讓身邊的趙忠,他權勢也很厲害,僅次於張讓,此刻他就獻計:“尊上,不可以將這類的奏章全部給皇上知道,若是陛下得知九州動亂,肯定會重用一批武將前去殺賊的。到那時你我還有在陛下面前說話的份嗎?所以……”
趙忠還沒說完,張讓就迫不及待地問:“所以什麼?”
“哼,所以就隱而不發,就當這場變亂沒有發生過一樣。”趙忠說完,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張讓也很同意這個觀點,他認為,一旦大臣奪回權力,他們這幫人就不大可能再次得到皇帝的信任。
那些什麼黃巾賊,在他的心裡,難道有權力重要嗎?
張讓道:“但是這批大臣,是要想個辦法控制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才好。”
趙忠就想到一條毒計:“這樣吧,明日上朝之時,我們就說如此……如此。”
張讓聽了,又陰冷地在嘴角泛出一絲長笑。
坐在下座的蹇碩,看的那叫一個清楚,他原本以為就夠無情了,沒想到這幫人居然為了權力,比他陰狠一百倍不止。
一股濃重的烏雲,覆蓋在整座金鑾殿上,始終撥不開。
清晨了,這陰暗的天色仍然是沒有一絲變晴的跡象,反而越加沉悶。
漢靈帝坐在龍座之上,立在旁邊的就是那個太監張讓,當時他權勢滔天,皇帝還沒開口,他就先說話了:“有事出班啟奏,無事捲簾退朝。”
意思就是說有事你就回稟給天子,沒事就歇著。
當時文武大臣站在金鑾殿左右,大臣盧植上奏道:“陛下,現天下黃巾作亂,劫掠州郡,殘害良民,眼看逼近京師,請陛下做主。”
張讓一聽,哇靠,這個盧植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連這種話都敢說?
立馬喝道:“盧植,你在散播什麼謠言,今天下民生豐足,四海皆平,哪裡有什麼黃巾作亂?”
當時的盧植,在朝廷當任尚書令一職,其職務就是剛正不阿,在天子面前直言陳詞,面對著十常侍亂政,黃巾軍作亂,盧植身為朝廷大臣,根本看不下去了。
今天!他哪怕要身死在殿上,也要慷慨直言,絕不能給這十個太監矇蔽聖聰。
所以,他不怕死,踏前一步道:“陛下,臣請陛下三思,今四海已經亂如蜂蟻,百姓民不聊生,才被迫跟從亂賊造反,陛下不可為小人閉塞真言,請陛下早發救兵,一舉掃平黃巾亂賊。”
盧植這一番話,就像點燃了群臣的壓抑已久的情緒,他們個個群情奮勇,左中郎將皇埔嵩出班說道:“啟稟陛下,此事萬真準確,臣以死諫言,下邳丞孫堅已經被黃巾賊阻攔在潁川之中,寸步不能前來救駕,京師之外是寸草不生,百姓餓殍遍野,景象真如觸目驚心。請陛下聖斷!”
漢靈帝震動!一拍龍案:“事情如此嚴重,為何現在才來報?”
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看著彼此,原先一早就上去的奏摺?難道說?
他們看著殿上的張讓!
張讓眼見事情穿幫,神色閃爍。
果真是這個壞太監做的好事,有些大臣恨不得用上殿的那塊玉板就這麼拍過去,這個死太監攪得滿城風雨,現在還錯失時機,讓大臣們恨得咬牙切齒。
可惜每個人都怯於張讓的權勢,只是忍聲吞氣,並沒有動手。
眼看著火燒眉毛了,要不是盧植尚書直言進諫,和皇埔嵩冒死諫言,還不真知道結果該當如何?
漢靈帝拍著龍座,道:“哪位愛卿願意替朕領兵,平息叛亂?”
片刻,鴉雀無聲。
這時候,一個穿著朝袍的大臣走上前來,對他道:“啟稟陛下,我願領兵坐鎮京師,總督數路兵馬殺退黃巾亂賊。”
大家回頭一看,來的人真是何皇后的哥哥,也就是當今國舅何進。
何進,本來是殺豬的出身,他雖然沒有什麼頭腦,但總算有點擔當。
漢靈帝大喜:“好。何進,朕加封你為大將軍,將京師三萬兵馬全部交由你來掌管,另外關中還有五萬精兵,都一起由你調度!”
何進躬身說道:“謝陛下!”
張讓這個人畢竟毒辣,他見剛才盧植這個人把事情捅開了,內心惱恨得不行,這下兵權全部給了何進,全部都是盧植,皇埔嵩這兩個人做的,氣得他心生一計,想著報復兩人。
“陛下。”張讓躬身道。
“哦。阿父以後就不用這麼態度恭敬了,直接說就行。”漢靈帝道。
張讓點了點頭,也不回禮。
這一幕,讓大臣們更加痛恨張讓。
這個該死的太監,居然敢凌駕在天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