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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此,云雱就成了沈栖云。

至于她的儿子呈呈,该如何安排身份有了争议。

原本云雱怀孕之事,就瞒得死紧。

云雱是不想让承恩公府发现。

秦玉岚是担心侄女带着一个孩子,不好再找婆家。

而沈万山夫妻早就商量好了,他们来收养呈呈。

对外就说是故交临终托孤的孩子。

云雱虽明白沈姨丈和秦姨母的好意。

但她已不愿再嫁人。

也不愿儿子成为别人嘴中无亲父无亲母的孤苦孩子。

她只想带着儿子好好孝敬沈父沈母,一生不再嫁。

于是跪求他们。

为她编排了一个招婿冲喜、怀孕生子后和离、独自抚养儿子的身份。

沈栖云被大夫断言活不过十七。

十六岁时秘密招婿冲喜,一年内怀孕生子倒也说得过去。

加上她因体弱,几乎不见外人,怀孕与否无人知晓。

况且,谁会拿自己女儿的清白和婚事如此编排?

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冲喜当真灵验。

沈家大女不仅平安生下孩子,连病也一日日好了起来。

——

而就在今年,朝廷有意请沈万山进,任国子监太学博士。

教授五经——《易》《书》《诗》《礼》《春秋》。

沈万山与妻子及儿女仔细商议后,最终应下了朝廷的邀约。

将青山书院的事务安排妥当后。

沈万山便带着一家人从酉州启程赴京。

因带了两个孩子,他们走走停停,倒是也不急着赶路。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抵达京城。

然后又跑了几日,在城西置办下一座两进院的宅子。

正式安顿下来。

沈栖云现在作为沈家女儿,自然也随家人一同入了京。

重回故地,她心中百感交集。

但如今换了身份,她并不担心被旧识认出。

只是没想到,安顿好后第一次出门。

她就撞见了封行止。

沈栖云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回想往事。

前程旧梦,何必念念不忘?

如今她只想好好将儿子呈呈抚养长大。

并尽心孝敬现在的爹娘。

沈家之前为沈栖云治病,几乎掏空了底。

这几年过得尤为清贫。

兄长沈栖白一心读书科考,已是举人。

明年开春便要参加会试。

父亲虽作为一院山长,收些学生的束脩。

但因心软,常将贫寒学子交来的银钱偷偷退回。

最后剩下的,也就堪堪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家中再无其他进项。

沈栖云思忖着,既然来到京城。

孩子也渐渐大了,不必她时刻照看。

或许该想个法子挣些钱。

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改善家中生活。

她最拿手的是厨艺。

所做菜肴无人不夸。

就连当初在承恩公府时。

封行止每次吃她做的菜,都要多用一碗饭。

想着想着又忆起他。

沈栖云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取出私己钱匣,清点余银。

盘下一间小酒楼,应当足够。

这笔银钱,她原想用来贴补家用。

可爹娘坚决不收。

说即便再难也不能用她的体己钱。

她拗不过,只得作罢。

如今倒正好用作开酒楼的本钱。

“小姐,夫人从护国寺回来了,叫您过去呢。”

丫鬟秀儿进来禀道。

沈栖云应了一声。

她捧起木匣。

深吸一口气,走向父母所在的慈恩堂。

父亲和兄长果然都已回来。

正与母亲说话。

嫂嫂于婉晴陪坐一旁。

呈呈和蓁蓁在里间玩耍。

见沈栖云进来,秦玉岚笑着招手。

“云儿来得正好,快过来。“

“今天带呈呈出去,一切可好?”

她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神色间一丝恍惚。

却并未说破。

沈栖云定了定神。

将偶遇封行止的波澜死死压入心底,面上露出笑意。

“劳母亲挂心,一切都好。“

“只是见京城街市繁华,心中生出个谋生的主意。”

她将木匣置于桌上,轻轻打开。

露出里面整齐的银票和碎银。

“父亲、母亲、兄长、嫂嫂。”

她环视众人,语气认真。

“今日出门,见京城人流如织。”

“食肆酒楼生意尤为兴旺。“

“女儿思忖许久,想与家人商议——”

“我想用这些银子,盘下一间小酒楼经营。”

沈万山抚须,温声道:“云儿继续说。”

“女儿手中约有六百两。”

“计划拿出三百两,能在一般市坊盘下一间小酒楼。”

“余下三百两留作备用,应付不时之需。”

堂内静了一瞬。

沈栖白先开口,眉头微蹙。

“云妹,此事是否过于仓促?”

“经商辛苦,且士农工商,商居末流……”

沈万山沉吟未驳,只关切地问。

“云儿怎突然想经营酒楼?可是家中用度短缺?”

他自觉让家人过得清贫,心有愧疚。

“父亲,家中境况女儿清楚。”

沈栖云声音柔和却坚定。

“女儿想着,兄长备考需要银钱。”

“还有一家人要生活。”

“光靠父亲在国子监任太学博士的俸禄,终究艰难。”

“女儿不觉得经商丢人,靠双手挣钱,光明正大。”

“我别无所长,唯对厨艺尚有几分心得。”

“之前也在酉州仙客楼帮过工,略懂些经营门道。”

“如今既来了京城,机会甚多,何不一试?”

于婉晴看了看婆婆的脸色,轻声道:

“妹妹有心了,只是开酒楼劳心劳力。”

“我们身为女子,抛头露面,只怕……”

沈栖云接过话:

“嫂嫂顾虑的是。”

“但我们平日只待在后厨与后院,问题应该不大。”

她将自己的初步计划和大家说。

“父亲只需安心在国子监教书,不必为酒楼分心;”

“兄长全力备考,求取功名,光耀门楣;”

“母亲操持家务、人情往来。”

“还要照看两个孩子,怕是无暇顾及酒楼的事;”

“嫂嫂心细,可在酒楼后院查验账目,管理伙计,再就是采买等事。”

她指向自己。

“我负责后厨,研制菜色、掌管烹饪。”

“这是我所擅长,必会尽心。”

“我们再请一位可靠账房、两三位机灵伙计、一位勤快帮厨。”

“人手便勉强够用。”

“初期酒楼规模不必大,稳妥为主。”

她条理清晰,显然并非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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