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文华殿下的一道命令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带领五百锦衣卫执刃前来护驾。
文官们虽然不愿意,但是锦衣卫明面上还是天子亲军,让锦衣卫护驾也合理。
为了不出意外,文官又将朱由校安排到东宫的慈庆宫居住。
由王安保护,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王安也是个养不熟的。
朱由校除了让锦衣卫护驾,一切都听文官的,群臣放心不少。
下午申时末,骆思恭来到慈庆宫。
进殿行礼后,朱由校打量着眼前的锦衣卫头目。
骆思恭四十余岁,精神看着不错,浓眉国字脸,是个精干的武官。
不愧是当年壬辰倭乱的功臣。
“你替皇爷爷办了二十年差,可曾想过这朝中,哪些是国贼,哪些是忠臣?”
骆思恭心中紧张,皇长子什么意思?
心中不解,不过锦衣卫指挥使的职责还是记得的,表忠心道:
“臣有罪,臣办事不力,但臣知道殿下是臣的主子,殿下认为谁是国贼臣便为殿下除去谁。”
聪明人都看的出来,不管宫里怎么闹,按礼法皇长子都是必然登基的.
只有被权力欲望迷失的李进忠才会不敬皇长子。
朱由校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人手用了。
立即画饼加发钱:“锦衣卫骆思恭护驾有功赏白银一百两。
五日后,锦衣卫要拿出天子亲军的精神来。
以后锦衣卫不再听命司礼监,恢复太祖时期的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殿下的饼太大了,大到自己必须吃下去。
骆思恭眼底露出喜色,钱倒没什么。
自成祖皇帝始,锦衣卫就只能受命于司礼监。
东厂和成化的西厂仗着宠幸不断从锦衣卫抽调精英,大好男儿,要投靠一群阉人。
“臣愿为殿下驱使!”
朱由校满意的点头,
“骆卿,孤给你的第一个差事就是五日后孤要知道这朝中官员的党派区别,弄清楚后亲自拿给孤。”
朱由校又下了一道命令。
“臣遵旨”骆思恭心中震惊,皇长子变化太大了。
告退后走到门口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可不能陷入朝中朋党中,骆卿世居京城,就不要再去湖南会馆了。”
骆思恭心中大骇,转身行礼,随后出去办事。
“魏朝,你这几日要将宫内的事情理清楚,谁是郑贵妃的人,谁是西李的人,五日后清洗皇宫!”
魏朝感叹,这位新主子的手段一点不懦弱,所有人都轻看了他。
“奴婢遵旨。”魏朝跪下,太监不怕皇帝残暴,就怕皇帝不用。
“再给孤找把刀,铜如意不趁手。”
魏朝浑身一抖,这位爷真是……
九月初二,群臣文华殿朝拜。
这次能来的都来了,包括昨日不在的首辅方从哲。
朱由校按礼仪听从摆布,不发表任何意见,看着文官和西李去斗。
左光斗、杨涟去乾清宫要求西李移宫,不得再居乾清宫。
李选侍大急:“先帝遗诏封我为贵妃,本宫应该住在乾清宫。”
左光斗发挥言官的优势:“先帝遗诏无此命,请选侍不要继续僭越。”
“滚!你们都滚,本宫不走,本宫是先帝的贵妃,奉命抚养皇子,本宫应该是太后,应该垂帘听政!”
李选侍有些癫狂了,昨日他发现李进忠已经死了,那个混蛋小子居然敢杀她的人。
此时有些无助的她想起了那个愿意为她洗脚的朱常洛。
他活着的时候自己非常看不起,觉得他是废物。
可是现在那个男人死了,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看着癫狂撒泼的李选侍,左光斗、杨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离开找人求援。
初三初四两天,文官集团还是没有什么办法,除非答应让李选侍做太后。
这显然不可能,权力还是不够他们自己分呢,岂能让给一个蠢女人。
九月初五,百官聚集宫外逼迫,李选侍仍然盘踞乾清宫,气的让身边太监拿着廷杖驱赶大臣。
杨涟高呼:“能杀我则已,否则,今日不移,至死不去。”
正在太监准备驱赶大臣时,朱由校却来到了乾清宫。
“殿下,您怎么来了?”杨涟赶紧上前。
“孤来劝劝母妃,以全孝道。”朱由校腰上带着刀,身后跟着魏朝。
左光斗大急:“殿下不可。”
朱由校转头凝视左光斗:“左御史,要阻拦孤的孝道吗?”
“臣不敢,可是殿下”
左光斗话没说完,朱由校已经走了进去。
进入大殿,李选侍大喜,命令太监赶紧把他围起来。
朱由校一点不在意,手里有刀,心里不慌。
饶有兴趣的看着乾清宫,这以后都是他的。
满意的看完乾清宫的布置,命令魏朝关门。
从容的走向龙椅,真不明白一个选侍怎么就这么费劲,赶了几天赶不走。
“朱由校你大胆,你给我下来!”
李选侍作势就要去打,她以前一直是这么教育皇子的。
“傻逼”。
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朱由校一点不急。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李选侍气急。
“你是不是觉得先帝没封你皇后是错的?你是不是觉得他无能?”
“你这个蠢到令人发指的女人,当时要是封你为皇后,一点可能都没有。
大明有森严的礼法,不是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但是不得不佩服,先帝对你的感情还是深啊,把比皇后的位置更好的东西给了你,你居然还不知足!”
“你胡说,他给我什么了,他就是个废物。”
李选侍想到那个男人哭泣的骂道。
“他把孤给了你,只要你不作死,孤登基从孝道来说,你最可能是太后!”
朱由校对先帝也是无语了。
“郑贵妃也跟你一样的蠢,居然指望你去对抗文官集团。”
看着眼前的皇子,李选侍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软弱的皇长子吗?
“你怎么能明白的?这些年你都是装的?你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吗?”
朱由校一乐,还没蠢到家。
“当然,皇爷爷那样薄情的帝王,孤不装的软弱,怎么长到现在。”
李选侍最终沉默了,她被彻底骂醒了,这些天就是瞎折腾。
朱由校温和的脸上却说出最恐怖的话语:
“现在就搬走,晚一刻,孤明天杀你全家,在哪登基不是登基呢,晚住两天乾清宫也没什么。”
说完不理李选侍的震惊,自顾走向门口。
“魏朝,叫锦衣卫把这里的太监全埋了,埋之前先卸了下巴。”
“是,殿下”魏朝已经适应了殿下的暴躁。
太监们连忙跪倒,“殿下饶命啊”,锦衣卫进殿不由分说的卸了下巴,从后门拖走。
出了门,朱由校赶紧跪在门口大哭:“母妃啊,非是儿臣不孝,实在祖制国法难容啊。”
哭的自己都快感动的时候,李选侍一脸惊恐的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