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富,这一点安阳并不反对。
就说他身上穿的这套西装吧,
家里的衣柜里,一模一样的还有九套。
虽说祖上可以用劣迹斑斑来形容,但安阳也很无奈,毕竟那不是他能改变的。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投胎的机会,
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
再次选择安家。
嘿嘿,没办法,祖辈们给的,实在是太多。
整个安家,该biu的biu了,该抓的抓了,
人死了,钱没花了。
仅剩的几个能呼吸自由空气的亲戚,也早就搬离故土,撇清关系,
所以,三代人的努力成果,分文不差全都落到了安阳头上。
当然了,
安阳不是没有信仰的人,
不然他不会因为一纸类似遗书的东西,选择入警。
类似遗书的东西,来自他父亲。
为什么说是类似呢,
因为这纸背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塔,写着三个字,红塔山。
其次,
等安阳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他爹就再也不见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年他四岁。
关键是,安阳根本不懂他爹怎么想的,
祖上不是匪就是匪,到他这,竟然让他入警?
别人那叫入警上岸,
他?
自投罗网还差不多。
这不,第一天报道,就遇到了当面蛐蛐他的女领导!
只不过,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凑近萧琳,鼻子轻轻嗅了嗅,
“嗯,衣服虽然是廉价洗衣液的味道,但其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Chanel香水味,”
“想来是你闲暇之余的护肤品之一,只是碍于工作,你选择故意遮掩。”
哦?
同车的几个同事眼睛大了整整一圈,
“香奈儿?真的假的,我们怎么闻不到?”
“哥们,狗鼻子啊?”
相比他们,
萧琳的反应就平淡的多,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依旧盯着窗外,
只是,
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安阳并没停,
眼睛扫过萧琳的手腕,
“手腕有轻微的勒痕,看形状,应该是Prelee系列里珍珠母贝的那一款,”
“同样,下班带,上班摘,”
“因为长期佩戴的人,皮肤会形成肌肉记忆,不会出现勒痕,”
“只有不经常携带的人,短时间内才会出现这样的勒痕。”
说完,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严肃,估计车上的同事已经开始鼓掌了,
“好家伙,头儿这是从哪给咱们弄来个精英啊?”
“不是哥们,你真是来当辅警的?感觉你比我专业多了啊!”
“一大早我就听老陆和老陈办公室拍桌子,说是因为一个辅警,该不会就是你吧?”
“哎,新来的,哪个警校毕业的?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学过?”
警校?
“我没上过。”
安阳很诚实。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萧琳眉眼轻蹙,
“没上过?”
“昂,咋了?”
“你这侦查能力……”
话虽然没说完,但很明显,萧琳已经开始感兴趣。
“哦,从小跟我三叔长大,耳濡目染吧。”
三叔?
“哥们,你三叔是哪个所的?”
“不会就是咱们所的吧,关系户?”
安阳摆摆手,
“整个新海市,几乎所有的派出所我三叔都待过,”
“咱们所,估计也待过吧。”
都待过?
豁,那得多大的官了?
同事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安阳了,
“同志,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
没等手伸出来,
萧琳的命令倒是先出来了,
“所有人准备,分散进入洗脚城,等我命令。”
所有人有序下车,开始行动。
但安阳刚起身,就被她按住了,
车里空间本就有限,
此刻,
萧琳的脸,近在咫尺,
甚至彼此都能感受到呼吸间喷涌的热浪。
萧琳看着他,玩味一笑,
“观察力不错,但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即便只是一个辅警,你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
说完,转身下车。
安阳那叫一个气啊,
谁能告诉我,这娘们在拽什么?
如果是之前,面对这样的女人,安阳都必将征服,
用票子,用身体,用实力!
可现在看来,
这三样东西对萧琳来说,好像都不行。
护肤品和手表已经说明,这娘们跟自己一样,不缺钱。
身体?
刚才一把就能按住一米八七的自己,身手能简单?
那实力?
跟一个派出所队长比实力,那不纯有大病嘛。
硬的不行,
安阳只能勾起嘴角,笑嘻嘻下车,
“萧队,我一定好好跟您学习。”
亲临抓捕现场,
按说应该紧张才对,但安阳一点也不,反倒觉得一丝丝的刺激,
往常他应该都是躺在里面的人,
现在却是站在门外,随时准备突然袭击的人。
“嘿嘿。”
好在笑的声音小,没人发现。
进入洗脚城后,
萧琳一挥手,
从前台到接待,从服务员到保安,从前门到后门,
凡是出现在视野里的员工,尽数被控制。
一切都在不声不响间。
“所有人注意,眼线已经拔掉,分组可以开始行动了,”
“一组,负责打扫二楼,二组负责三楼,”
“切记,不要惊动到房间里的人,抓现行!”
说完,萧琳把对讲扔给安阳,带队悄悄摸上三楼。
这种时候,
安阳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保证自己不成累赘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所以,他听从萧琳的命令,紧紧贴在她屁股后面。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萧队,少一个房间的钥匙。”
“问前台。”
“问过了,前台说那个房间一直都没有钥匙,平时也不对外开放,是老板特意叮嘱过的。”
越是这样的房间,越说明里面有大货!
这个道理谁都懂。
可问题是,
少一把钥匙,行动就没法做到整齐,
这样一来,抓捕别人的时候,大货必然会被惊动!
怎么办?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
行动在紧张感上又增添了一层凝重!
“萧队,不能再拖了,楼下的顾客越来越多,随时都可能暴漏咱们的行动。”
“实在不行,只能破门了。”
“不行,破门一旦失败,里面的人一定会察觉。”
“那怎么办?安静了这么久,再不行动,里面的人也会发现不对劲的!”
耳麦里很吵,也很急。
萧琳没出声,闭着眼睛眉头紧蹙,似乎在寻找解决办法。
突然,
一道弱弱的声音,打破僵局,
“那个……开锁是吧?”
“我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