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黃軒打開抽屜,找了個白色的藥瓶,倒出來兩粒藥片。
林夕夢連忙去客廳倒了杯水,先試了試水溫,再遞給他。
李黃軒服藥以後,狀態好了許多。
他解釋說:“三年前,我坐大巴車的時候,遇上了山體滑坡,被一塊大石頭砸到了腦袋,才休學一年養病。”
林夕夢擔憂地問:“所以這是後遺症嗎?”
李黃軒搖頭:“醫生說基本已經痊癒了,近一年都沒頭疼過,可能是今天淋了雨。”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非要帶你出去吃火鍋。”林夕夢有些自責。
“不關你的事,我的腦袋需要適當進點水。”李黃軒試圖用玩笑來打消她的內疚。
可她並沒有笑。
唉,還是不擅長跟女生聊天嗎?
林夕夢將目光轉移到電腦屏幕上,看見李黃軒的小說文檔。
“這是你寫的嗎?”
李黃軒有些不好意思:“我文筆不好,只是想把他的故事寫下來。”
“讓我看看。”林夕夢翻到第一章,認真地閱讀。
李黃軒感到格外緊張。
就像以前上學,被老師檢查作業的時候。
小說剛寫了個開頭,情節還沒有展開,林夕夢很快就讀完了。
她皺著眉頭說:“文筆是有些稚嫩,情節設置不夠跌宕起伏,埋伏筆的方式也有些直白……”
“喂喂喂,你能不能誇我兩句?”李黃軒打斷道。
剛才看她給自己倒水,本來還有點感動。
現在又變得這麼毒舌,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我實話實說,鞭策你進步嘛!”林夕夢撇了撇嘴。
“你看看人家,說話多好聽。”李黃軒不服氣,找到了目前那條唯一的書評。
獅子座流星雨:很好看,作者大大加油!
還有個免費的小禮物。
多少在黑暗中摸索的新手作者,就是靠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支撐著信念。
林夕夢託著腮,身體前傾,往李黃軒那邊靠了靠。
“喂,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沐浴露的香味,直往鼻孔裡鑽,弄得李黃軒有些心猿意馬。
他乾咳兩聲:“當然有。”
林夕夢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真的,那個女生好看嗎?”
李黃軒點頭:“當然,比你好看。”
林夕夢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呈現出一抹憂傷。
李黃軒有些驚訝。
一句賭氣的玩笑話,就會讓她不開心嗎?
她難道接受不了世上有比她好看的女生?
“好吧好吧,還是你好看一些。”李黃軒只得改了口。
林夕夢莞爾一笑。
李黃軒口中那個喜歡的人,名字叫做許晚晴,是一個溫婉的江南姑娘。
幾個月前,他們倆作為應屆畢業生一起進公司。
同為初入職場的新人,讓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工作中接觸也比較多。
久而久之,李黃軒對許晚晴有了些特殊的情愫。
這應該就叫暗戀吧!
張川鼓勵了李黃軒好幾次,讓他主動發起進攻,可他卻遲遲不敢有動作。
一聊到感情,李黃軒總是不由自主地露怯。
他反問林夕夢:“你的那個前男友,是什麼樣的人?”
“前男友?”林夕夢疑惑。
“你不說失戀了來江城散心嗎?”李黃軒白眼一翻。
“他呀,還真是不怎麼樣的人。”林夕夢起身:“早點休息吧!”
說完以後轉身離開房間。
李黃軒目光凝滯,盯著她的背影,裙襬下是兩截蓮藕般的小腿。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幽香。
就像有一個入侵者,意外闖入了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七點。
林夕夢在外面敲門:“李黃軒,快點起床,吃早飯了。”
李黃軒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點亮屏幕一看時間,差點沒把肺氣炸。
別說是星期天,就算是工作日,他通常也得睡到八點以後才起。
“大清早的,你喊什麼呀?”
“快點起來,我買了早飯。”林夕夢直接將門推開。
張大爺這破出租屋,臥室門都沒辦法反鎖,從外面一擰把手就開。
李黃軒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林夕夢絕美的臉龐,不由自主身體一縮。
“你進來幹什麼?我都還沒穿褲子。”
林夕夢一笑:“你不是蓋著被子嗎?給你五分鐘時間,洗臉刷牙後過來吃飯。”
待她離開房間,李黃軒才嘀咕:“咱們只是室友,你以為你是我媽?”
被這麼一擾,再睡也睡不著了,他只得拖著沉重的步伐,去洗手間洗漱。
一邊刷牙,一邊埋怨。
以前跟張川住,週末什麼時候吃過早飯?
能在十二點之前起床,趕上吃午飯就不錯了。
餐桌上擺著兩碗皮蛋瘦肉粥,還有一盤小籠包,一小碟泡菜。
林夕夢一邊喝粥,一邊刷手機。
李黃軒一屁股坐下來,伸手拿起一個包子啃。
“我跟你商量一下,以後早飯你自己吃就行,沒必要叫上我,我習慣睡懶覺。”
“不行,一日三餐早餐最重要。”林夕夢漠然道。
李黃軒一皺眉,你真把自己當我媽了?
還是你家住海邊管得寬?
林夕夢又遞過來一張白紙:“這是我制定的合租條約,你先過一下目,以後請嚴格執行。”
李黃軒接過來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堪回首的高三生活,瞬間在腦海中湧現。
林夕夢制定的條約,明確規定了衛生間使用時間、私人物品擺放區域、每日清潔任務、噪音分貝限制等等。
對於這些,李黃軒還勉強可以接受。
畢竟男女合租,有些東西是不太方便。
但有些離譜的地方,就讓他忍無可忍了。
“夢夢,你為什麼要規定我每天七點起床?”李黃軒指著其中一條。
“一日之計在於晨,每天睡懶覺的人是沒有前途的。”林夕夢振振有詞。
“那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又是怎麼一回事?”李黃軒抬高嗓門。
“要早起,當然就要早睡,你回來太晚弄出動靜,會影響我的睡眠。”林夕夢又給出了個強詞奪理的解釋。
李黃軒感覺嘴裡的包子,瞬間不香了。
我們只是室友而已。
看你這意思,好像在行使某種不屬於你的權利。
這個天上掉下來的仙女,確定不是來折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