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神色忧忡:“昨日柳氏跟永诚侯的糗事便在京城传了个遍,必然是柳氏那黑心黑肺的玩意故意往晴儿的身上泼脏水,想要用晴儿的事情来转移众人的视线!”
方勇颔首:“弟妹说的是!永诚侯登门,国公府外现在已经围满了人!”
何氏气急:“公爹,媳妇现在就出去,将这混账玩意给赶走!”
老国公老脸沉的厉害,他一直都知道永诚侯这个人心术不正,今日此举,晴儿的名声肯定受损!
永诚侯这些年都想要从国公府头上捞好处,全都被他冷着脸给撅了回去。
“永诚侯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这是算准了咱们一定会护着晴儿!只要他今日进了国公府这个门,我这张脸就彻底被他踩在了脚底下!咳咳——”
“公爹!”
“父亲!”
“祖父!”
数道声音齐齐响起,前厅内的气氛异常压抑。
老国公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担心。
喝了口茶,顺了气,他继续说下去:“可我们不是永诚侯那等奸佞小人!晴儿既然想清楚了,主动找上咱们,就绝对不能不管!咱们是晴儿的外祖,晴儿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妥!”
“父亲,可永诚侯必然要见晴儿!”方勇拧眉。
“就先这样说吧!”老国公已然做出决定。
永诚侯身姿笔挺的站在国公府外,大有不见到人,誓不罢休的意思。
眯眸凝着走出来的方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弧度。
还记得当年他求娶方锦时,国公府府门紧闭,让他受尽了白眼。
时隔十多年,竟是风水轮流转!
“永诚侯,晴儿确实在国公府!只因你昨日以正妻之礼迎娶一个妾进门,伤了晴儿的心!”
方勇平素温润如玉,乃是真正的君子。
却也被永诚侯给恶心的不行,不忘用昨日的事情再恶心永诚侯一回。
永诚侯脸色震变,眼神也变得阴鸷。
他一直想不通荣晴那么依赖柳氏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当众让他难堪!
现在,他可算是找到了原因——就是国公府挑唆!
“方侍郎,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晴儿这些年一直听话乖巧,将柳氏当做亲生母亲,我一直想不通她昨日那么做的原因,听了你的话,我总算是明白了!”
方勇额角青筋突突跳着,“国公府不屑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一般见识!”
“不必多说废话!既然晴儿在国公府,那么便让她出来!我这个父亲亲自来接她回去,她总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永诚侯懒得跟方勇打嘴炮,他一个吏部侍郎,嘴巴就跟锋利的刀子似的,再继续扯皮,吃亏的只能是他!
“晴儿这几天都会住在国公府!”
“方侍郎,该不会晴儿根本就不在国公府吧?”永诚侯眼神徒然转利。
“你简直是个混蛋!”
竟然利用自己女儿的名声!
“晴儿,为父来接你回去了,莫要再跟为父使性子了!”永诚侯扬声。
方勇气的袖下的手攥紧,手背上经络分明。
“永诚侯,你能不能要点脸?”何氏携一身冷冽气息,风风火火的冲出来。
永诚侯眯眼,声线裹着寒冰:“侍郎夫人,我来接自己的女儿,只要她从国公府走出来,那那些她私会外男的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何氏语结。
方勇冲她摇摇头。
永诚侯这个人阴险狡诈,特别会钻空子,何氏性子泼辣,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永诚侯今天铁了心,要用晴儿的名声来拿捏国公府,只能说多错多!
“还是你们真的将晴儿藏了起来?”永诚侯向前迫近半步,大有想要强闯国公府的意思。
何氏一时情急,下意识的推他一把。
永诚侯向后趔趄几步,摔在地上,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划过一抹阴险诡谲的弧度。
“这荣大小姐不会真的被国公府给藏了起来吧?否则为什么不让永诚侯进去?”
“听说荣大小姐私会外男,国公府此举怕是在帮荣大小姐遮掩!”
“我比较好奇那个外男究竟是谁!”
……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何氏攥起拳头,恨不能打爆永诚侯的脑袋。
“这里是晴儿的外祖家,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窝!晴儿摔伤了脑袋,已经睡了!永诚侯,你还记得当年在老夫门口发下的誓言吧?”老国公步履稳健的走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锋芒不掩,刺向永诚侯。
记忆的车轮开始倒转,永诚侯狠狠咬着腮帮子,巨大的羞愤逼得他面无血色,太阳穴突突狂跳。
当年他为了能娶到方锦,苦求老国公,甚至不惜跪在国公府门外,国公府却始终大门紧闭。
方锦与国公府恩断义绝,走出国公府大门时,他发誓,此生绝不会再踏入国公府一步,甚至国公府方远十米内,他也绝对不会靠近。
这世上没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以为闹个两三年,国公府定然能接纳他这个女婿,谁料,竟是闹到现在!
不但没有捞到一丝半点国公府的好处,反而国公府还处处给他使绊子!
“永诚侯自诩君子,竟然言而无信,愧对‘君子’二字!”老国公三言两语,便将永诚侯的脸面狠狠摔在地上,用力踩了个稀碎。
“晴儿是我与锦儿唯一的女儿,这些年,锦儿不曾照顾过晴儿,我将她视若珍宝!如今京城之中流言四起,我担心晴儿,誓言什么的,不重要!”
何氏咋舌:“还真的是会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伪君子!锦儿是怎么没有照顾过晴儿的?”
永诚侯目眦欲裂,一张脸乍青乍白,好似打翻了调色盘。
“父亲,当日发誓的是你,不是我!不如让儿子代您进国公府接长姐回侯府!”
彼此僵持不下时,一道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赫然便是柳晖。
少年着一件月白色,袖口绣着修竹暗纹的长衫,修眉入鬓,一双狭眸锋芒尽敛,金尊玉贵,饶是一般的世家大族都未必能够培养出这样样貌气质俱佳的公子哥。
国公府等人皆皱紧眉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柳晖。
柳晖目光坦然,不卑不亢,唇角上扬,俨然一个乖孩子。
他冲老国公等人作揖,“老国公,晚辈代父亲给您赔个不是!父亲也是担心长姐,才会连誓言都忘于脑后!事关长姐声誉,不如让晚辈入府,接长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