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水手长盯着摩根看了几秒,又看了眼周围空荡荡的海面。
确实没看到其他船只的影子,也没听到海贼的动静,终于缓缓放下了警惕:
“行,那你跟我来,先给你找身干净衣服,别乱逛,到了港口就下船。”
“多谢。”摩根点点头,跟着水手长往船舱走。
路过甲板角落时,他的见闻色扫过那几箱货物,隐约感知到里面是些香料和布料。
络腮胡水手长从堆叠的木箱里翻出一套衣服,抬手递给摩根。
那是身粗麻布短打,米白色的布料带着刚纺织好的粗糙质感,领口和袖口还缝着简单的棉线锁边,衣角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没穿过的新衣服。
“船上就这条件,没什么好料子。”
络腮胡水手长搓了搓手上的老茧,语气带着几分粗粝的实在,“粗麻布吸汗耐造,海上穿正好,你先凑活穿。”
摩根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时,能感觉到纤维的纹理,却没半分不适。
穿越前他本就不是讲究衣着的人,他对着水手长颔首,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跟熟人搭话:
“多谢,总比我这身湿透的强。”
水手长看着他没半点嫌弃的模样,心里对这个“落难乘客”的警惕又松了几分。
随后摩根问道:“请问你们这船,是要去哪个港口?”
“去美酒之国——布鲁杰姆王国,船上的货就是要送那儿的酒坊。”
“布鲁杰姆王国?”
摩根心里微顿,他翻遍前世对海贼王剧情的记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显然是众多小众国家里的一个。
但他脸上没露半分陌生,反而立刻绽开恰到好处的惊喜,眼尾都带着笑意:
“这么巧?我正要去那儿找个朋友,本来还担心得转船,没想到竟能搭你们的便船。”
络腮胡水手长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沾着酒渍的黄牙:
“那可真是缘分!不过到了地方你得注意些,布鲁杰姆的酒烈,人也杂。”
“哦?”摩根挑眉,顺势追问,“是有什么麻烦?”
“黑手党管着地下酒市,海贼盯着往来的运酒船,城郊还有山贼拦路抢货,连走私犯都爱往这儿凑。”
“毕竟上好的布鲁杰姆威士忌,黑市上能卖不少钱。”
络腮胡水手长掰着手指数,语气里带着几分告诫。
“你一个人去,别太晚在外头晃,尤其别惹那些戴黑礼帽的,那是本地黑手党的记号。”
“谢了,大叔。”
摩根点头应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容易收集情报,刚好符合他的需求。
商船在布鲁杰姆王国的港口靠岸时,天刚蒙蒙亮。
船锚“哗啦”沉入海中,溅起的水花混着海风里的酒香扑在脸上。
摩根靠在甲板栏杆上,见闻色轻轻铺开,港口的气息瞬间被纳入感知:
麦芽在酒坊里发酵的醇厚香气、橡木桶碰撞的闷响、码头工人扛着酒桶的号子,甚至远处酒馆二楼飘来的醉汉歌声,都清晰得像在耳边。
“小哥,记着我的话,先去橡木酒馆尝尝火焰威士忌,那才叫不虚此行!”
“我会的。”
走下船时,他回头望了一眼,络腮胡水手长还站在甲板栏杆旁,朝着他挥手。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摩根也挥了挥手,随即转身走进港口的人流里。
摩根循着酒香走到城区中心时,橡木酒馆的木牌已在眼前,绣着酒壶的门帘半掀着,却没了往日的喧闹,反而透着股压抑的沉闷。
他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摔酒壶的脆响,混着粗哑的呵斥:
“都给老子滚!这破酒馆今天被我们刀疤海贼团包了!”
门帘被他轻轻掀开的瞬间,酒馆里的动静骤然停了。
原本缩在角落的客人正慌慌张张往门口挪,十几个穿着破烂海贼服的壮汉散落在桌椅间,有的脚踩酒桶,有的把玩着刀鞘,满脸横肉的脸上写满嚣张。
正中央的酒桌上,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翘着二郎腿,腰间别着把弯刀,酒壶里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
“又来个不怕死的?”
刀疤男斜眼瞥向摩根,吐掉嘴里的烟蒂,“没看见老子的人在这儿?滚出去!”
周围的海贼跟着哄笑,有人把刀“哐当”拍在桌上,有人吹着口哨嘲讽:
“这小子看着人高马大,怕不是个聋子?没听见船长的话?”
“也许是被船长吓傻了也说不定,毕竟船长可是悬赏金800万贝利的大海贼呢!”
“没错,哈哈哈哈!这小子现在搞不好站都站不稳了呢!”
摩根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靠窗的角落,这是他之前想好的位置,木质桌椅上还留着上一桌客人没擦的酒渍。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对着柜台方向扬声道:
“老板,来杯火焰威士忌,要加冰。”
这话一出,酒馆里的笑声瞬间僵住。
刀疤男猛地拍桌站起来,腰间的弯刀“噌”地出鞘半寸,刀光映着他狰狞的脸:
“小子,你他妈没听见老子说话?”
摩根转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没起波澜的海面:
“可悲的弱者啊……我应该说你是无知还是勇敢?”
“哈!”刀疤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步走到摩根桌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阴影几乎把摩根整个人罩住:
“你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是‘刀疤’巴伦,悬赏金800万贝利!在布鲁杰姆,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他身后的海贼也围了上来,有人伸手就要抓摩根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
“船长跟你废话什么?直接把这小子砍成两半!”
眼看就要动手,缩在角落的酒客吓得闭眼,柜台后的老板更是抱着酒桶蹲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人觉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能活过下一秒。
摩根坐着没动,只是微微抬眼。
就在那只脏手快要碰到他衣领时,他抬手轻轻一挡。
那海贼的手刚碰到他的指尖,就像撞在钢板上,“咔嚓”一声脆响,疼得那海贼抱着手原地蹦跶,眼泪都快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