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起的時候，趙清念正在選學校。
A市的學校五花八門，但上學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門，趙清念看得腦殼疼。
她沒上過幼兒園啊！
唐紅被攔在小區外，她微微側過身，遮住保安的目光，掏出老舊的雜牌手機，按鍵的手都略有些發抖。
事情詭異的地方太多了。
一個住在這裡卻無人照料的孤兒，為什麼會大半夜跑到貧民區的小巷子裡找到自己？
而自己又為什麼會相信，一個孩子能幫得了自己？
按下按鍵的一瞬間，唐紅腦海中潮湧般萌生出退意。
正當她準備放下手機扭頭就走時，電話接通了。
對面傳來一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喂？您好。”
是她！
唐紅莫名鬆了口氣。
最起碼，這不是一個惡作劇，她不用和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搞到他的號碼。
“喂——咳咳——”
北方的空氣總是很乾燥，剛剛吸入了太多冷風，加之神經緊張，唐紅剛一開嗓，便發覺到嗓子眼裡又幹又疼，忍不住咳了兩聲。
她趕忙吞了口口水，捏了捏略有些硬冷的棉服下襬。
“是我，昨天晚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尤其是旁邊站了一個看似再正直不過，實則伸長了耳朵的保安。
總不能說：昨晚你說要我領養你……
多不像話。
趙清念一下就明白了，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
“你想好了，要領養我嗎？！”
趙清唸的聲音裡都灌滿了驚喜和笑意，唐紅心中的忐忑也被沖淡了幾分。
“嗯……你說，你可以幫我。”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你在哪？我馬上來接你！”
“我在你家小區門口。”
趙清念捏著瞬移符差點沒剎住，聞言急忙從書房衝出來，躺在巨大落地窗邊的千佑聽見動靜，嚇得狗頭一甩，看見趙清念往大門去，也趕緊把尾巴甩成螺旋槳一樣衝過來。
“千佑！有人要領養咱們啦！”
千佑的尾巴搖得更起勁了。
唐紅今天和昨晚很不一樣。
她的手雖然粗糙，但臉很嫩，加上素面朝天，沒有半點風塵氣息，像極了大公司裡不小心撞到老總的實習生。
保安聽了她打電話時，似是而非那幾句話，好奇心被釣到了極高點，陪著唐紅一起盯著小區出入口。
可謂望穿秋水了。
趙清念一蹦一跳地跑出來時，保安還沒在意。
直到她差點沒撲到唐紅懷裡，兩眼發光地抬頭講話時。
“滋~”
他心裡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霎時被潑了盆冷水，滅得乾乾淨淨。
枉他為了吃瓜，連保安亭都沒進，在冷風裡站了十分鐘！
趙清念把一臉憨傻的千佑舉起來，臉頰上因為興奮染上一層薄紅。
“我叫趙清念！這是我養的狗，它叫千佑！”
千佑尾巴不甩了，往前擋住了自己命根子，懸空的兩條後腿蹬了幾下，才被放下來。
趙清念今天和昨天也很不一樣。
沒有了精緻的打扮，沒有了嚇人的出場方式，暖色寬鬆的毛衣顯得她更天真爛漫些，看著倒像是個活潑可愛的正常孩子了。
不像昨晚那樣對比強烈，讓唐紅自覺像地上的泥土，而她像九天的仙女，總歸叫人舒服很多了。
唐紅想起昨晚自己對她的惡語相向，略羞澀地笑了笑，細聲道：“我叫唐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