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们迅速起身,敬礼后快步离开会议室,每个人的脸上都再无倦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战前的亢奋。
张翰倾的命令清晰而坚决,如同一剂强心针。
张翰倾深知,从9月9日凌晨到9月18日,这九天时间,将决定东北乃至整个华夏的命运。
说快,弹指一挥;说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变数和煎熬。
第二天,9月9日一早,帅府西院的作战会议室便被正式设立为“猎犬行动”前沿指挥部。
进出帅府的人员受到了最严格的控制,荷枪实弹的卫兵二十四小时巡逻。
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指挥部内,电报机的嘀嗒声几乎从未间断。
来自各部调动、部署情况的电文雪片般飞来,很快就在张翰倾的案头堆成了小山。
徐承业和几名机要参谋穿梭不息,不断将最新情报汇总呈报。
“报告副司令!第7旅报告,北大营防御工事已连夜加固,新增暗堡十二处,铁丝网三道,并配备了交叉火力点!”
“报告!第5旅先头部队已以‘野外拉练’名义,抵达鞍山日军守备队外围五公里处,隐蔽待命!”
“报告!第6旅来电,其所属炮兵团已进入预设阵地,可随时对辽阳日军兵营进行火力覆盖!”
“海军方面通报,‘海圻’、‘海琛’等舰已加强旅顺口、营口等港口的巡弋,监视日舰动向!”
“空军侦察机报告,南满铁路沿线日军活动似有增加,但未发现大规模集结迹象……”
一条条信息汇聚而来,张翰倾站在巨大的东北军事地图前,用红蓝铅笔仔细标注着各部队的位置。
听着这些有条不紊的汇报,他心中的那份焦虑,渐渐被一种沉稳的掌控感所取代。
东北军的底子确实雄厚!
军官多出自正规的东北讲武堂,基层士官也受过系统训练,执行力远超他的预期。
各部严格按照计划,悄无声息地向预定区域运动,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罩向那些骄横的倭寇据点。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张翰倾几乎吃住都在指挥部。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连睡觉都是和衣而卧,手枪就放在枕边,生怕哪个环节出现纰漏,导致满盘皆输。
他反复推演着日军可能采取的行动,完善着应对方案。
所幸,一切进展顺利。
到了9月17日傍晚,徐承业汇总报告:参与“猎犬行动”的各主力部队,均已秘密运动到位,完成了对主要日军驻地的战术包围,只待九月十八日那个历史性的时刻到来!
在此期间,张翰倾也亲眼见识了倭寇人的无耻与狡猾。
华夏海陆军副司令突然从北平返回奉天,并且帅府戒备森严,这异常举动自然引起了倭寇驻奉天特务机关和领事馆的高度警觉。
几天内,领事馆便多次派人或以拜访,试图探听张翰倾的真实意图。
每一次,都被徐承业挡在了外面。
徐承业按照张翰倾事先的吩咐,一脸沉痛地对外宣称:“少帅近日身体不适,旧疾复发,正在接受医生的强制治疗,需要静养,谢绝一切访客。”
而当倭寇使者坚持要见面时,在内室的张翰倾便会适时地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和摔打东西的声音,演技逼真,活脱脱一个瘾君子毒瘾发作的模样。
其实,穿越过来后,张翰倾惊喜地发现,这具身体对以往依赖的毒品竟毫无渴求之感,精神反而前所未有的健旺。
他感觉应该是神秘的“穿越者福利”。
否则,一个被毒品掏空的身体,确实难以支撑起接下来这场关乎国运的恶战。
在又一次成功骗走倭寇使者后,徐承业拿着一份加密电报,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副司令,南京,委员长密电。”
张翰倾接过电报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讽。
看来,这位常凯申在哪个平行世界,都改不了他那套调调。
电文中,对关东军近期明显的挑衅行为轻描淡写。
反而一再催促张翰倾尽快返回北平,主持关内调停大局。
并强调“当前一切应以国家统一为重,切不可轻启衅端,授人以柄,以免破坏和平大局”。
“哼,和平?人家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谈和平?”
张翰倾冷哼一声,将电报纸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废纸篓,对徐承业道:“给南京回电。就说北平调停事宜,我已全权委托给鲍毓麟将军处理,委员长有何指示,可直接与毓麟沟通。我东北近日匪患猖獗,翰倾此次返奉,正是为了稳定后方,此亦是为顾全国家统一之大局!望委员长明鉴!”
徐承业迅速记下,敬礼后转身去发报。
张翰倾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都到了这个关头,那位校长心里盘算的,依旧是他个人的权位和所谓的“国际观瞻”!
不过,想想历史上他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才敢对日正式宣战,又能有什么期待呢?
暂时压下对南京的不满,张翰倾又给留守北平的鲍毓麟发去一封密电,嘱咐他务必设法再周旋几日,尽可能拖延时间。
处理完这些烦心事后,张翰倾站起身,对刚发报回来的徐承业说道:“备车,我要去东三省兵工厂看看。”
“现在?”
徐承业有些意外,外面天色已近黄昏。
“对,就是现在!”张翰倾目光坚定,“大战在即,我得亲眼看看,咱们的枪炮、子弹,到底够不够硬!能不能让鬼子喝上一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