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他发现的时候是在高中。
许繁从小就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却一直没有被收养。
由于从小就缺乏父母的教导和关爱,他的性格孤僻,孤儿院的小朋友也不愿意和他交朋友。
所以,许繁格外的渴望爱。
高中时,他被分配到一个男生旁边坐,那个男生很帅,对他很温柔,他就控制不住开始幻想,幻想自己和他在一起后的生活,幻想如果他喜欢自己该多好。
许繁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又惊又惧,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这么想,不会有人喜欢他的。
一定要认清现实。
但他仍旧不受控制的偷瞄,靠近,讨好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对他的态度也逐渐不耐烦。
直到那个男生发现他是同性恋,他拼命解释但无济于事。
男生在班里大声质问他,班里的同学们也渐渐传开了,紧接着学校的人也知道了。
传来传去,学校的同学都说他是恶心的同性恋,偷窥狂。
各种难听的字眼都安在他身上,平时走在校园里也会听到咒骂声。
他很害怕,也很痛苦,他总是什么都做不好,又被人讨厌了。
后来他默默学习,考上了市里很不错的大学,上了大学,他又犯病了。
许繁的大学室友阳光帅气,对他很和善,于是许繁的幻想对象变成了室友,还是被发现了。
这次跟高中不一样,依旧很多人骂他,但室友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他们知道许繁的所作所为后,纷纷唾弃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一样的是,高中同学们只是骂,他的室友出生于豪门世家,喜欢他室友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看他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了,就到处散布他的谣言,还找人打他。
许繁知道是自己的错,从来不反抗,他也反抗不了,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他的身体比正常人瘦弱很多,一米七五的身高,估计只有九十来斤,身体也不太好,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断。
每次他被打的都很痛,回到宿舍也老是被嘲讽,被针对。
他的被子常年都是湿的,不知道是谁往上面泼水,晒鞋子的时候老是被人“不小心”推下去,平时在宿舍发出一点点声音都会被骂。
所以他搬出了宿舍,在学校旁边找了一个破旧的出租屋,可对他的针对并没有停止,以前在学校里,闲杂人等进不来,他顶多被学生打,他搬出宿舍后,回家路上,经常被拖进漆黑的小巷子蒙着眼打一顿。
打完了,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打他的人早就跑了,只能自己慢悠悠一瘸一拐回家。
他也不会报警,因为,这都是他骚扰别人,打扰别人的报应。
直到有一次,被蒙眼殴打的过程中,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制止了打他的人,然后那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柔解开了蒙着他眼睛的布条。
他睁眼,那人清冷的面容映入他的双眼,那人温柔冲他笑笑:“下次要学会保护自己。”
然后离开了,许繁不敢再幻想,但是他很感谢这个人,于是他花了很久慢慢打听这个人,想要报答他。
终于,许繁知道了,这人是大他一届的学长,住在308宿舍。
许繁包裹严实,带着自己做的精致点心,缓缓走进了那个承载他很多痛苦回忆的宿舍楼。
他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准备敲响308的门。
却听见里面传来室友和学长的交谈声。
学长的声音懒洋洋的:“他都搬出去了你还不放过他啊,这么心狠,好歹他挺喜欢你的。”
室友冷哼:“我怎么不放过他了,又不是我找人打的他,反倒是你,听说那天你阻止别人打他,怎么,看上他了?”
“又脏又邋遢,还变态,我怎么可能看上他?好玩罢了,听说,他到处打听我是谁,想报答我呢,也够变态的……”
“哈哈哈……”
后面的话,许繁没有继续听了,他只是默默离开了宿舍。
原来他们认识啊,原来只是觉得好玩呀。
我就说嘛,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的。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许繁默默安慰自己。
剩下一年大学时光,许繁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打一顿,他没钱医治,疼了吃一片止疼药睡一觉就好了。
许繁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走两步就喘,还老是胸口疼。
拿到毕业证后,许繁就搬进小镇了,他在那里过的很安心,即使赚不到什么钱,但是起码不会被打。
然后就是猝死,又重生到大三,这个时候,他搬出宿舍一段时间了,也遇到了学长。
重生后,许繁很惜命,现在的身体比他死之前的身体健康好多,可能是还没怎么被打的缘故。
他当下便做了决定,他要休学,离大家远远的。
这个出租屋也不能住了,在这住,以后肯定还要被打,每次被打,眼睛被蒙上,触觉就格外灵敏,他每次都被打的好痛好痛。
然后趁着他身体还健康,多赚点钱,找一个小县城慢慢花,自己一个人生活一辈子,想想就很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