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
肖宁发愁的看着眼前的怨种哥哥。
这怎么和自己料想的如此不同???
十三四岁的孩子,不该是正义感爆棚,最好忽悠的时候吗?
可他们家这个,竟是难得的务实。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少年,板着张冷脸,就说要把送到‘福利院’。
姑娘是真的想哭了。
她真怕这个小崽,待会儿真的会,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托孤’。
黑帮开设的童子班啊。
将来对接的,也肯定都是与之相关的地下产业。
她能得什么好????
所以说,‘托儿所’肖宁是断不可能去的。
只是如今可愁坏她了,诺顿明显就不吃打感情牌的那一套。
她也不过豆丁大,如今,还能有什么优势???
交易系统的事儿,自然是绝对不能说的。
不要说眼前的半大孩子了,就连亲妈来了,也是照样。
更何况,这童叟无欺的交易系统,占不到半点便宜,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唯一有利可图的,便是在药品上面。
可这块大蛋糕,哪有什么普通人敢染指?
事实上,哪怕是被逼着成了‘地鼠人’。
一些本地的贫困户,依旧还保留着自己的身份信息。
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代购药品赚钱。
毕竟再不济的,人家买的药好歹也在保质期里。
可实际上,并没人敢做。
一旦被发现,等待他们的,绝对是地下黑帮的雷霆手段。
随着污水而飘走的尸体,多了去了。
肖宁自然不敢去触那个霉头。
这也是她绝对不能暴露系统的一个重要原因。
自己的日子还有盼头,所以就比较容易守住底线。
可她却不敢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毕竟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太苦了,谁还管得了明天。
而绝大多数的地鼠人,奉行的都是及时行乐主意。
所以说,哪怕他们如今生活的已经极其艰难,却依旧迷恋着低端D品。
好不容易靠攒垃圾卖了点钱,就会立刻去购买那种廉价的气味性精神‘药剂’。
庞大的地下城,就好像是一片充满了泥泞的黑暗沼泽。
拽着人,使劲儿的往下拉。
连周围的泥土,都透着死气。
想要浮出头,真是太难了……….
更何况,眼前的诺顿,今年才不过十三岁。
要放到现代,刚上初中。
谁又敢为他的嘴打包票?
可肖宁是真的想活啊~~~~
既然小伙子务实,那她……就只能在自身价值这方面入手了。
小娃撑着头,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记起那么个地来。
立刻坐直身子,拉着他的衣服低声道:
“哥,我知道哪里能捡到塑料瓶,可以养活自己的,你能别把我送走吗?”
话说出口,都是试探着的小心翼翼。
肖宁是真怕自己会被丢下。
她拉着男孩破烂的衣角。
迟疑了会,诺顿还是点了下头。
毕竟。
两人现在都已经被排挤到了‘地鼠’生活区的边缘,而这种能赚钱的活计。
他自然不会错过。
周围太暗,肖宁根本就看不清,诺顿眼里的‘亮’是真信了。
还是盘算着,‘就算是假的,去看看也不亏’的心理。
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她扬起头,看火把的微光打在少年的面庞上。
他抿着嘴,影子投在管壁上,随着远处的水流晃了晃。
渣哥既然同意了,肖宁本该是欣喜万分才对。
但她此时,更多的却是忐忑和心虚。
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地方。
算是肖妈的秘密基地。
否则她一个女人,哪那么容易拉扯大一个奶娃?
只是那个位置,藏得很深。
地下的排污管道错综复杂,以她现在的脑容量,根本就找不过去啊。
只隐约记得,她妈好像是留了一些记号。
只是那会儿,原身被捆在背上,一路上尽跟着看景了,哪有心思记这些。
如今她是翻遍了记忆,也是毛发现都没有一点。
只知道那段管道内十分昏暗,为了避开旁人,她妈愣是吓的连点光亮都不敢有。
就一直摸黑,伸手划拉着管道走。
走了好久,等确认周围的安全后,才会点上一支由破布做的火把。
排的废水里也有些油污,地鼠人会将表面的浮油捞起,拿来浸泡破布。
待阴干后做成火把,也能燃烧很久。
只可惜,中间的一大段路,在肖宁的脑子里却都是空白的。
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找线索,可诺顿却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时间。
塑料水瓶可是能卖钱的,而且能将水瓶子冲过去,说不定就还能找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呢。
地鼠人虽然进不去库托市的正规商厦,但联邦币却依然还是这个庞大地下王国的流通支柱。
底下的各种交易也都要钱。
更何况,他们偶尔还能去贫民窟的菜市场里逛一逛。
那里的人也赚钱不易,自然就不会太在乎这些小钱钱的来历。
顶多,就是赚不到什么好脸色罢了……..
当即,小伙儿就开始将他们的东西打包,立马就想拉着肖宁走。
男孩背着几块破布拼凑的‘床铺’,里面还包着点仅有的家伙事。
两个自己做的火折子,喝水的瓶子和一个摔得坑洼的铝盒。
渣哥的手指在铝盒边缘摸了摸,可惜,上次吃的溜干净,并没什么意外收获。
塑料瓶里的水晃了晃,诺顿将瓶子举到眼前。
对着火把的光看了看,确认没洒后才塞进布包里,顺道系了个死结。
怎么说,也是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地上的洗手间里偷回来的,比起这些管道里渗出来的污水可要干净得多。
他可舍不得浪费。
背起来时,包裹勒得少年的肩膀一沉,清瘦身板都微微倾斜,他却没有吭声。
只是拽了肖宁一把,力道比刚才重了点,催促人立马赶路。
姑娘被拉的一个踉跄。
她倒是想走,但自己在里头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硬着头皮在前头带路。
脚踝的疼一阵阵钻上来。
她盯着地面,管道壁渗出的水在地上积了小水洼,倒映着若有若无的光。
诺顿手里拿的那支火把,好似和肖妈的重叠。
火苗舔着破布往上窜,黑烟呛得她咳了两声。
火光范围很小,只能照亮眼前两步路,管壁上的霉斑在影子里像蠕动的虫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好几次差点踢到凸起的石块。
肖宁的胸如擂鼓,她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走。
只能循着原身的记忆,像肖妈妈般,手指沿着管壁上划拉。
可摸到的,都是一手的黏溺。
咦………
路过了两个岔路口,肖宁都要偷偷的仔细看上几眼。
管壁上一片黑糊糊,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号’。
姑娘的心一下子沉了半截,脚步也慢了许多。
她觉得要完…………
